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是赵清山一上午最好的写照。
赵清山从陈巨那里了解到,虽然目前朝堂名义上支持私塾成立,可是没有一点实质性的支持。校舍需要自行承建,书也得自行购买。对于赵清山来说,一切与钱有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问题是没有钱。
这大冷的天儿,不可能让学生在院子里读书,自家的客厅又太小,而且纸糊的窗户透光性差,赵清山可不想教一群和自己一样的近视眼出来。
书倒是好解决,毕竟是从幼儿教育开始,反正自己脑海里有。可是学生们写字又成问题了,不可能让孩子们成天沙子里写字吧。
赵清山心中有些苦涩,果然是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当时从车里出来,除了儿子的衣服,只带了手机,太阳能充电器,一个一次性打火机和由婚纱照装饰的芝宝打火机以及一瓶打火机汽油。当时就想着,东西带的越多,儿子越容易对自己父子的身世产生怀疑。后来一次性打火机换了一贯钱,一直用到现在。要知道儿子这么聪明,赵清山还掩饰个什么事儿?多带几件东西出来典当,这会儿也不用这么窘迫。要知道半年前赵清山带着儿子自驾游全国,跑了不少地方,各个地方的纪念品,小物件,还真是不少……
实在不行,只有将芝宝当了,想来能当个好价钱。赵清山不舍地把玩着芝宝,看着上面的婚纱照,他和妻子的过往如同电影,一幕一幕地在脑海里播放。初遇的心动,契而不舍的追求,第一次约会,看的那唯一一场电影,而后第一次揭开妻子最后那道防线……第一次争执,第一次斗嘴,第一场冷战……一幕幕的幸福,一幕幕的苦涩,一声声妻子的欢笑,一次次妻子的哭泣……
当铺门口的赵清山再也没有勇气走进那道门,抬手拂去眼角的晶莹,赵清山转身大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忘不了,放不下,这才是赵清山,不然他不会带着儿子逃荒似的全国游走。此心拖泥带水,是人生最苦处。
回到光德坊的赵清山整理了一下情绪,便敲响了郑家主宅的门环。
前来开门的,依然只有翠儿。
“赵郎君回来了?”翠儿半蹲一礼。“且随奴婢进来”。
赵清山跟着翠儿进入大厅,只见儿子赵浩正跪坐在鹅黄襦裙身边。小赵浩见父亲回来了,飞快起身,跑向父亲,径直扑向父亲怀里。
“慢一些,别摔着。”赵清山慌忙上前两步,接住飞扑而来的孩子。
“多谢郑娘子帮某看了半天孩子,这孩子不知道有没有淘气。”赵清山抱着儿子对鹅黄襦裙顿首道。
只见鹅黄襦裙笑道,“小浩,甚是听话!只是不知道郎君是怎么调教小浩的,让他如此聪明。说的故事甚是有趣,让奴和翠儿流连忘返。”
赵清山不好意思的哂笑,“没给娘子添麻烦便好,这小孩子能将个甚故事。”
鹅黄襦裙优雅地笑道:“郎君可别小看了他,小浩所说的三国,可别有一番滋味,虽与正史相悖,可其中包罗万象,奴想着,应该是小浩在那里听来的。”
赵清山竟然没注意到鹅黄襦裙对儿子的称呼很是亲切。“可是三国演义?”赵清山无奈问道。
“名字小浩没说,就说了个三国,不过只讲到了第四回,便没有了下文,甚是吊人胃口。”鹅黄襦裙认真的看着赵清山“赵郎君可知这故事出自何处?”
赵清山汗颜道:“这故事是某瞎编的,昨夜小浩缠着某讲故事,便给他说到了第四回,竟不想他拿来讲予娘子,歪曲正史,某实在汗颜。”
“原来如此,奴就想着,小浩这样一个小孩要是能编出这样的故事,倒有些骇人。”鹅黄襦裙看着赵清山,发现她的,双目微红,好奇问道说“奴见赵郎君神色颇有些不对,不知郎君可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了?”
赵清山勉强地笑了笑,“某准备建个私学,一来给小浩找几个玩伴儿,二来将族中多年积攒的知识传播来了,不枉长安一行。这万事开头难,所以准备将一个物件典当了,却睹物思人,让娘子见笑了。”
“原来如此,郎君高义,不吝族中绝学,奴佩服。”鹅黄襦裙正色施礼。在鹅黄襦裙眼里,赵清山可谓诗书双绝,在这个世家大族敝帚自珍的年代,能将学问传播的人都值得钦佩。“不过要成立私学,糜费定是不低,奴有些好奇,是什么奇物,能如此贵重?不知郎君能否予奴观瞻一番?”
“这……”赵清山有些犹豫,毕竟芝宝上的婚纱照内不论服饰,还是画样,都和大唐风格大相庭径。可对方帮着照看了半天儿子,就只是想看看而已,自己不同意,却有些不近人情。
“如若不方便,郎君可当奴没说过。”郑姓女子见赵清山有些犹豫,便说道。
赵清山想了想,罢了,之前都准备当了,现在别人只是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拿出芝宝,上儿子递了过去。
“好漂亮!”郑姓女子看到芝宝的第一眼便惊叫道。“好领奖的工艺,好逼真的画工,想来这是贤伉俪的画像吧?如此神韵,可堪比阎家两位大匠,不知这是各人所画!”
赵清山摸了摸鼻梁,果断将过,丢给了杜撰的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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