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少玩一些,还来得及吗?”他没敢保证‘不玩’。
“自然来得及,勤能补拙,你得加倍努力才能赶上,明白吗?”
张延龄一脸紧张,拼命地点头。
“鹤龄也不能松懈,若不然被弟弟追上了,你做兄长的岂不丢人?”
张鹤龄觉出危机感来,从张峦身上滑下来,便要去写字。
张延龄紧随其后。
宋氏本想道“夜晚写字伤眼睛”,可难得见两个猴儿愿意学,便忍住了没开口。
此情此景,宋氏看向张峦,眼中就多了几分温柔。
张峦笑着朝妻子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关切地道:“头可还疼了?我给你揉一揉。”
说着,亲手取下了宋氏头顶的金玉钗,动作轻柔地替她揉捏着太阳穴和脑后的位置。
宋氏脸红着要推拒,却拗不过他的坚持,且他单按还不够,嘴里头还念叨着什么:“疼在芩娘头上,痛在为夫身上……”
“??”张眉寿讶然地看着父亲。
这酸到极致的话……看来父亲已经将伯安哥送来的那本书用心研习过了?
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见母亲垂着头,嘴上嗔怪不已地说:“当着孩子的面儿你瞎说什么呢!”
话说得像模像样,可请问母亲您那只在拧父亲耳朵的手……当真不比父亲的话还要不正经吗!
“是是是,芩娘说得都对,为夫该罚。”张峦被拧了耳朵,反而更加得意,心里长叹一声——王翰林有这等好秘诀,竟都不曾拿出来分享过,真是不够意思!
那书上所写,女子贯爱口是心非,他原本还不信呢!
往常他也不是没主动向妻子示好过,也试着想给她捏捏肩,揉揉头,好让她消气,可妻子每每都说不必,还说想一个人呆着——于是他就乖乖听话,让她一个人呆着了!
因为他觉得他若是不听,妻子定会更加生气。
可今日所见,他不顾妻子反对,执意要给她揉头,妻子反倒高兴了。
张峦觉得摸到了一点窍门儿之余,又深觉女人的心思是一门大学问,他如今尚且只是入门而已,若想大成,必得继续加以研习。
看着父母难得如此和睦恩爱的模样,张眉寿欣喜之余,却无比费解。
那书上的那些话,她看一眼都觉得浑身不适,设想一下,若有人敢这般跟她说,她只怕会恶寒不止!
可母亲为何会如此受用啊?
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明日咱们去邓家退亲,当真不用跟老太太商议吗?毕竟这是大事。”宋氏心情虽好,却仍有顾虑。
经过商议,她虽也觉得这做法解气之极,可她还是担心丈夫的决定,只是一时气愤,事后会后悔。
“你别担心。”张峦手上的动作未停,与妻子仔细解释道:“我不跟母亲商议,并非出于赌气。大哥他们的算计,母亲虽然明面上未有反对,却也并非真的赞同他们的做法,母亲向来看重颜面二字,可她心中也有一杆秤……此事必会触怒于她,也必会对我失望,可这份怒气迟早是能化解的……”
比起触怒母亲,他有更在意的事情。
他并非不孝,他只是不想成为一个愚孝之人。
此事从理字上来说,他的蓁蓁没有错。
从情字上来说,他是儿子,更是丈夫和父亲。甚至相比于母亲,他的女儿和妻子更加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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