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路过一个集市,在那里买的。”张鹤龄满脸认真道:“朱家哥哥教我们投壶,又这般照料我们,我们当然要礼尚往来。”
“三叔也送了朱家哥哥折扇呢。倒是三姐你,丝毫表示都没有,岂不显得不懂礼数吗?”
张眉寿微微一窒。
她竟沦落到被两个臭小子嫌弃数落的地步了?
“谁说我没有表示,只是还未准备妥当罢了。”她道:“我既要送礼,定是比你们用心百倍的。”
张眉寿此言并非是为了堵住两个小家伙的嘴,而是真心实意有这个打算。
即便他将屡次帮忙都称之为“凑巧”与“顺便”,可受人恩惠便是受人恩惠,于情于理都该承情。
抛去那些不着边际的猜测之外,她是真心感激他的。
……
马车驶入小时雍坊内,天色已经擦黑。
可张家门外仍旧有人在翘首等候。
纪氏刚吩咐下人将灯点上,就听见原本守在胡同外的仆人跑着来报信儿:“三老爷回来了!”
纪氏眼睛亮起,双手牵着儿女往前迎。
马车堪堪停稳,张敬头一个跳了下来,先朝着张峦和宋氏行了礼,再朝着纪氏快步走去。
“老爷回来了……”纪氏眼睛红红地看着他,脸上却满是笑意。
张眉寿刚被阿荔扶下马车,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就忽然被人扑过来一把抱住。
“你可是回来了!”
徐婉兮紧紧抱了她一下。
张眉寿冲她笑着道:“婉兮,你瘦了。”
“还不是担心你?”徐婉兮瞪着眼睛道:“你倒是胖了嘛!”
张眉寿不好意思地笑笑。
徐婉兮很快也笑起来。
胖了比瘦了好,证明蓁蓁兴许没吃那么多苦。
不远处,徐永宁瞧着这一幕,亦是咧嘴一笑。
“我先去跟我母亲说说话儿,估摸着,她定要骂我的……”张眉寿眼睛打量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宋氏,悄悄与徐婉兮讲道。
徐婉兮一脸同情担忧地点头,松开了她的手。
张眉寿走到宋氏面前,唤道:“母亲。”
宋氏皱着眉,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便往院子里走。
正一手抱着一个儿子的张峦见状连忙跟进去。
见宋氏拉着张眉寿走得飞快,张峦嫌身上挂着的两个儿子太过累赘,干脆将人放了下来,匆匆丢下一句:“自己走吧”,便快步追着宋氏去了。
万一媳妇生气,动手打女儿怎么办?
拦他是不大敢拦的……不知道代替女儿挨打行不行得通?
看着父亲心急如焚的背影,被丢下的张鹤龄与张延龄面面相觑。
他们好久都没见到父亲了,为什么这情形与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啊……
脸上的青紫还没消下去的赵姑姑同情地拉起小少爷的手,默默跟了上去。
张峦一路跟回海棠居,果然见宋氏正训斥着张眉寿。
“你知不知错?”
“女儿知错。”
“知错就好。”宋氏的声音陡然一软,将女儿拉到身前抱住,叹气道:“母亲知道这也不能怪你,都是你三叔的主意——可母亲这不是担心你吗?”
张眉寿听得眼睛微微睁大。
张峦脚下亦是一滞。
他可是听三弟说,蓁蓁是独自出的门,在临近湖州时才与她三叔同行的啊!
张敬和纪氏很快也跟了过来。
被媳妇骂了一路的张敬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唆使三丫头?呵呵,有人知道他在湖州都被三丫头欺压成什么样子了吗?……一言不合就点他的穴,别说是长辈该得到的尊重了,他简直一度丧失了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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