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程就知道,媳妇要失控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刘万程的电话就响了。
刘万程离开高秀菊,拿起来一看,就冲高秀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就开始接电话,不断地点头称是。
待他接完了,高秀菊就有些不高兴,问他:“是徐洁不放心,查岗吧?”
刘万程摇摇头说:“不是。不过,这回你赢了,你可以先回你妈家。我办完事再给你打电话吧。”
高秀菊就奇怪,除了对徐洁,她还没见过刘万程对别人这么小心谨慎呢,到底是谁找他呢?
找刘万程的人,是王局长。他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而是在市下属单位的一家宾馆里。
刘万程到了的时候,大堂服务生通知了王局长,王局长就让刘万程上楼,直接到他住的房间里找他。
服务生拿了房间的钥匙,陪着刘万程上楼,在顶楼一个走廊尽头停下来,打开了最里面的门,对刘万程说:“您进去吧,王局长在里面等你。”
刘万程进门,服务生顺手就把门关了,然后离开。
房间里拉着厚实的窗帘,外面的阳光照不进来,只用房间内黯淡的橘黄色灯光照明。地下,铺着很厚的地毯,走路听不到任何声音。
刘万程小心地穿过门前的小夹道,这才看到里面的卧室里,有一张铺着暖色床单的双人床,床边有个一米半左右长的写字台,上边放着一盏台灯,王局长正坐在写字台后面。看到刘万程,这才站起来说:“你来了?到沙发那里坐吧。”
这个房间,除了那张写字台,其余也和其他宾馆的普通标间没有多少区别。
刘万程就站在门口那里笑,笑完了才问:“王局长您怎么住到宾馆里来了?”
王局长从写字台后面转出来说:“外面的环境不好啊,想写个总结报告,总是写不成,只好躲到这里来了。”
看着王局长去拿沙发边的暖水壶,刘万程赶忙过去抢过来说:“您坐着,我来。”就拿了暖壶,又找了桌上放的茶叶,泡了两杯茶,放在床头两张单人沙发的茶几上。
王局长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完坐下来,这才开口说:“外面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简直就是多米诺骨牌呀,一家挨着一家地倒。我这个工业局长,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变光杆司令了!”
刘万程笑笑说:“王局长您也不用太悲观,这周边的乡企也是在快速成长,就像我们,不也是您的兵嘛。”
王局长就严肃了说:“企业倒了,这个是客观因素。咱们的经济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跟国外对接过程中,难免要受到冲击,这个,都可以接受。可是,那么多失业工人,实在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说到这里,就看着刘万程问:“怎么样,帮我解决点困难,匀些就业岗位出来,可以吗?”
刘万程就苦笑,然后说:“王局长您也知道,我那里除了公司总部的职能部门,用的都是下岗工人。最近才进了设备,扩大了数控机加分厂的生产规模,又用了百十个下岗工人,已经到了极限了。江山机器厂原来一万多人,现在恐怕在岗的,已经不足三千人了。光这些下岗职工,我就承受不起呀!”
王局长说:“我看了,你的生产规模还可以扩大嘛。”
刘万程老实说:“是,铸造分厂有前期大型铸件生产的经验,我还想着再建两座大型化铁炉,再搞大型铸件。剩下的两个分厂,也有增加设备的计划。可是,我没钱啊!现在的情况是,我挣点钱来,就赶紧投进去,想尽一切办法扩大再生产,容纳更多的下岗职工,给他们一个养家糊口的岗位。我尽力了。”
王局长就看着他笑:“你小子,别跟我这儿哭穷,现在都知道你财大气粗,生活奢侈。不少人还跑我这里告你的状呢,说你老婆一件衣裳就上万,比过去地主老财都腐败,为啥就不还银行的利息,不给江山机器厂分红呢?”
刘万程就笑了说:“这状告的,也忒没水平了吧?我搞企业,搞公司,就是为了让自己过上好日子,这个符合国家政策,又没犯法,他们管得着嘛!银行还款和分红的事,我们都有合同,我严格按照合同办事,不该还和不该分的时候,我当然不办了。”
王局长就盯着他问:“真没有钱?”
刘万程就认真说:“真没有。我想干的事很多,甚至想把江山机器厂所有的下岗职工都用上。如果有钱,我可以做到。现在,我就是缺钱。至于说给老婆买好衣裳穿,他们愿意告就告吧,我总不能让媳妇光着屁股吧?”
王局长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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