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进来的时候,能不能先敲敲门?”他有些不高兴,说话就不怎么好听。
吴晓波知道他心里烦,也不和他计较,而是直接说事儿:“刚才我从网上查了一下,省城那个服装批发市场,在网上寻找服装加工的厂家。他们好多商户从南方进的服装,质量太次,开线和扣子不牢的有很多。有好多商铺联合起来,希望找个单位给他们再加工一下。这个倒是不用投入成本。咱们把这一千人组织起来干这个,总能多少的挣点钱回来吧?可咱们没有场地呀。你去问问他们,给咱硬塞一千人,总得给咱点地盘,把这一千人放下吧?”
刘万程就愣在那里。
吴晓波发觉他有些异样,看着他问:“你怎么了?不行你就说不行,我再另想办法,你愣什么神啊,看着怪吓人的。”
刘万程这才反应过来,笑一下说:“给咱的人肯定都是老弱病残,而且男人居多。你让他们去缝衣服钉扣子?亏你想的出来!”
吴晓波说:“硬往人家手里塞人,这种破主意他们都想的出来,我还有什么想不出来的?我就是考虑他们不会给咱们像样的工人,才想到这个的,这个不用费多大体力。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干女人的活了?干不了我特么全把他们轰回家!”
刘万程说:“轰他们回家才正好中了人家的计!你想想,到时候一千多人,加上他们的老婆孩子,父母兄弟,七大姑八大姨,还不得变好几千人?都往咱们公司大门口一站,再打上黑字横幅,那会是个什么局面?你有本事驱散他们,把他们抓起来?影响一大,你完的更快!”
吴晓波就点点头:“我以为你就是我见过的最损的,刘彩城比你损多了!”
前脚吴晓波走了,后脚刘万程就从里屋出来,对在外屋的高秀菊说:“走,咱们开车出去。”
高秀菊问去哪里?刘万程说:“江山机器厂!”
这一回,刘万程不开车,让高秀菊开着,他坐在旁边闭目养神。
车子沿着公路往前走。高秀菊见他坐在那里,还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弄不明白他好好的要来江山机器厂干什么,也不敢开的太快。
城市正在向四周拓展,江山机器厂这里,已经基本和城市的边缘相连,很快就要成为一体了。
十几里路对轿车来说不算远,高秀菊就是慢慢地开,也很快就到了江山机器厂。
车子到了被厂区和宿舍区夹起来的那段公路那里,刘万程并没有让停车,高秀菊就继续开着往前走。
过了厂区不远,刘万程忽然让停车,然后就指着左侧远处的那成片的杨树林问高秀菊:“这里你还有印象吗?”
高秀菊按下车窗,看那片杨树林半天,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看刘万程,摇了摇头。
刘万程就乐了说:“咱们当年谈恋爱的时候,没有地方去,就去过那里。”
高秀菊这才知道,他说的不是现在的事情。就接口说:“你还是想你怎么对付刘彩城的事儿吧,还有心思想这个。你说的我又没有经历过,谁知道是真是假?”
刘万程原本是想告诉她,当年两个人黑夜里坐在坟头上谈恋爱的事,高秀菊这么一说,他顿时没了兴趣。
就忍不住埋怨她说:“你这人怎么越来越没趣啦?”
高秀菊说:“都让人家逼的没法生存了,还哪儿有那么多兴趣呀?你看不到吗,全公司的人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这样下去,不等人家真逼到头上,估计咱们自己就先散架了!”
刘万程听了,却嘿嘿地乐了,然后说:“咱们公司从一无所有发展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刘万程是谁,有那么容易就给人逼死的吗?”
高秀菊就撇嘴说:“你就吹吧。”
刘万程看着高秀说一声:“下车。”然后自己率先下了车。
高秀菊赶忙熄火下车,却见刘万程叉着腰站在公路边上,望着远处。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但见前方穿过路边的防风林,不远处有一片破败的房屋,几乎都淹没在中秋已经有些枯黄的野草里。
这个地方,高秀菊认识,是江山机器厂的装潢分厂,早已荒废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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