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程就点点头说:“看来这没人的公司也属于杂七杂八的事情,局长大人懒得管。这样的话就应该很容易办。反正向局长已经发话了,你就先找这个朱科长试探一下,看有什么条件,需要咱们怎么办?如果有阻力,咱们再想办法。”
吴晓波就挑了个下午去找朱科长,打算着谈差不多就到下班时间了,顺便请朱科长吃饭,在酒桌上把他的底给掏出来。
江山集团在市里的名气不小,副总亲自过来,朱科长很客气,可就是云山雾罩的不说正事儿。公司手续转让的事儿,即不说不行,也不说行。
下班了,吴晓波请他吃饭,人家朱科长还一身正气地给拒绝了。
这下吴晓波就摸不着头脑了,干脆垂头丧气地回来和刘万程汇报。
刘万程也有点糊涂,他打交道的官员,大大小小的也有不少,还没见过这样的。
据吴晓波过去看到的情况,这房管局总务科和江山机器厂原来医院的总务科也差不多,的确是管杂物的,可这朱科长架子怎么这么大呢?
琢磨半天,他就让吴晓波找人从侧面打听一下,这朱科长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吴晓波打听三天,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这朱科长,是向局长的小舅子!
刘万程就明白了,向局长把这事儿让小舅子负责,是想给他点好处。
刘万程这么一说,吴晓波也明白了。可想想又不对,请他吃饭他不去呀,完全不像是要好处的样子。
刘万程就说:“你怎么这么笨呢,跟官儿打交道,你得学会拐弯啊。你看见哪个官员公开要好处了?”就把自己拿下江山机器厂子弟中学的时候,如何顺藤摸瓜才摸到赵副书记那里的经验,传给吴晓波了。
吴晓波这人聪明,一点就透,恍然大悟说:“是不是这个朱科长,背后也有个代理人呀?”接着就骂,“特么一个管杂物的,要什么代理人啊?”
刘万程嘿嘿一笑说:“这种套路你没见过吧?我见的多啦,这回你知道我也不容易了吧?还得从侧面打听,看他和谁关系近,特别是要注意他自家的亲戚。”
吴晓波总算是摸着点门道,才要走,刘万程就又把他给叫住了,嘱咐他说:“千万别下大本,要装作可要可不要的样子。”
吴晓波就不懂问:“为什么?”
刘万程说:“你想啊,那个营业执照在房管局就是一张废纸。所以,向局长估计是没拿这事儿当回事,才顺便让他小舅子捞点外快。你本钱下得稍大,万一那朱科长多少精明点,意识到这东西对咱很重要,把这事跟向局长一说,向局长倒过闷来,他会怎么办?”
吴晓波恍然大悟,用手点着刘万程说:“你真是人精!”
刘万程就叹口气,本来正常渠道能解决的事情,非得七拐八绕,他也不愿意这样。可不这样,还有其他的办法吗?自古以来,权和钱就分不清楚,就他这种小人物,不随波逐流,又能做些什么呢?
吴晓波和一般高管的区别就在于,他只是从刘万程那里学诀窍,真正处理起事情来,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和办事方法,而他的方法又是赋予了他自己特殊的办事风格的。
他没有再从侧面旁敲侧击,而是直接去找朱科长了。
既然刘万程给他分析了对方的做事习惯,他也认为就是那么回事,他就按照自己的风格来了。
找了两回朱科长,他就拐弯抹角露出不耐烦来。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我自己直接去申请一家公司呢。那什么朱科长,既然这事儿不怎么好办,那就算了吧?
朱科长倒吃了一惊,这小子不想玩了,我这好歹到嘴的肉不就没了吗?本来这破总务科也没多少油水。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墨迹了,就给吴晓波一个人名,让他去找这个人。
吴晓波把朱科长的实话逼出来,就按图索骥的去打听朱科长让他找的那个人。
这一打听不要紧,原来朱科长要他找的人,是朱科长自己的小舅子!
嘿,感情你们还小舅子套小舅子呢?知道真相后的吴晓波,差点就给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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