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搞那个精密制造分厂的时候,人家什么时候要货,一天得干多少才不耽误交货?白天别人没干够数,晚上她就加班给凑上。需要留多少钱买材料,家里留多少钱花销?这个她都没有问题,而且是刘万程直接不管,把所有的事儿都推给她来办,她干的也蛮带劲。
可是,从精密厂那里搬出来,刘万程开始搞公司化运营了,她就直接不明白了。这怎么搞工厂还要离开工厂,单独弄个机构来算计呢?原先我一个人就算计了,还用得着这么多人?
然后,广告、策划、销售、公关,她对这些直接就一窍不通了,无论刘万程怎么教,怎么跟她解释,她就是入不到脑子里去。
刘万程爱她,心疼她,不想看着她受累,后来看她不入门,也就直接不难为她,让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可堂堂的法人代表,董事长,刘万程的夫人,总不能回到精密厂,再去算计那些生产调度和会计才做的事儿吧?
所以,徐洁是能干的刘万程不许她干,许她干的她又不会干,只能到处玩了。
除了玩,她还有个事儿干,就是去看着她爹徐老头。
徐老头戒了酒,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脸色也不那么黑了。他喜欢一个人出门,在街上看看打牌下棋的,赶上人家缺人手,他也能捞着玩两把。
这个年头,在城市里,养闺女的人都比养儿子的幸福。儿子心大,注意不到老人的需求,有些还怕媳妇,不敢过分偏向父母。养闺女就不同了,闺女心细,能把老人伺候的干干净净,有吃有喝。
徐老头俩闺女,而且一个比一个有钱,这日子过的,就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了。
唯一的一点不满足,就是俩闺女这两张嘴,整天的说他,这里也不对那里也不对。吃饭不注意全面营养,偏食。不按时作息,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特么我那时候睡不着,你们非得逼着我在床上躺着,这不让我活受罪吗?
还有,就是不注意个人卫生。才换上的新衣服,出去一趟就弄的满身是土。给他配了手绢专门擦鼻涕,结果还是往两只袖子上擦。
所以,徐老头是不愿意两个闺女跟着他的,不自在。
徐艳知道她爹烦她,白天就不管他,爱怎么脏就怎么脏去吧。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啊?不如让他怎么舒服就怎么过,只雇个保姆伺候他也就行了。
徐洁不行,从小她爹就是她管着,一天不训她爹一顿她都过不去一天,非得跟徐老头较真儿不可。
所以,徐老头不愿意去刘万程家住,就是为了躲着徐洁,倒不是徐艳不让他过去,是他自己头疼和徐洁呆一块儿。
两家隔的不远,徐老头不过去,徐洁就跑过来。徐老头现在看打牌都不在附近看了,跑到别的小区去,为的就是不让徐洁找着他。
到九月份的时候,徐洁突然就想起来,刘万程告诉她的那个事来了。
如果按照刘万程的说法,她爹就是在这个月没的。可刘万程撒谎惯了,他说的话她基本不信,也就没当一回事。
刘万程预言的这个月份到了的时候,她心里不能不膈应,就自己带着徐老头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
这事儿太诡异了,她不能跟徐艳说,说了没准儿徐艳能把他们两口子都当了神经病,还是先自己带着爹去医院检查一遍再说吧。
徐老头自我感觉良好,当然是不肯去,可他拗不过徐洁呀。闺女现在可不是那个小车工,那是大公司的董事长,黑起脸来他也害怕。
医院检查的结果还是相当理想的。除了肝硬化这个没法恢复的毛病,一切指标都在老年人的允许范围之内。当然了,老年人的血压、心电图以及其他指标都会有问题,就是健康也不会和年轻人一样了。只要在允许范围之内,就说明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眼看着快到月底,徐洁心里还是犯膈应,趁着刘万程晚上在家,就问他:“你上回说我爸就是这月没的,到底是几号,你想起来没有?”
这一世徐老头戒了酒,身体比原来好了许多,刘万程也就不在意这个事情了。毕竟高强的偏瘫都没有再发生,说明经过他的努力,大家的命运早就改变了。
听徐洁问就说:“你又不相信我,还问我这个干吗?”
徐洁就翻脸了说:“刘万程,这是我爸!你这人怎么这么没人情味呢?拿我爸的性命也不当回事!”
刘万程就只好哄着说:“不是啊,你爸现在不好好的嘛,我怕说这个你生气嘛!”
徐洁就命令他:“别废话,赶紧想!”
刘万程就说:“咱可说好啊,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如果万一有什么事,你可别赖我咒你爸。”
徐洁就嚷着说:“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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