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一阵齐射,京营的军户们就炸了锅,疯了似的往后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败了!败了!”
“官军杀来了!”
“快跑啊!”
分散在四周的几个营头还没弄清局势,就被溃散的士兵裹挟着四散而逃。
各级武官和家丁们拼了命的大声咒骂军户们,想要阻止溃败,可是这些军户本来就高度紧张,又被吓破了胆,哪里听得进他们的话?结果他们不仅没能止住溃败之势,反倒是连自己都被裹挟着往西北方向逃窜。
络腮胡子见前面的军户溃散了,也顾不得收拢家丁,朝着衙门口吐了一口痰,大骂道:“老东西,算你运气好!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带着身边的几十名家丁往英国公府上逃去。
朱慈烺带着四千多人很快就驱散了京营的乱兵,来到了御史衙门门前,让传令兵喊道:“孟暗先生!四勇营奉命平乱来迟,让先生受惊了!”
门内的士兵见乱军被驱散,连忙打开大门,几个亲兵搀扶着李邦华从门里面走出来。
朱慈烺赶忙上前,说道:“孤率兵来迟,还请先生不要责怪。”
李邦华年近古稀,刚刚生死之际,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见到太子,知道乱局已经被平了下去,身体再也支持不住,当下竟然晕死过去。
朱慈烺赶忙扶起李邦华,叫人来给李邦华医治。等到李邦华被确认无碍之后,朱慈烺没有耽搁时间,而是选择继续追击前面的乱军。
一营长宁小武一边跟着朱慈烺往前走,一边问道:“团长,咱们下一步去哪?”
眼下京营的乱兵已经溃散,不成气候。如无意外,内城的军马场,武库,应该也都已经被高图控制在了手中。可以说朱慈烺现在已经是北京城的实际控制者。
但这并不意味着朱慈烺可以高枕无忧!如果英国公现在联合各家勋贵,把他们的家丁都收拢到一起,未必不能翻过天去。朱慈烺承受不起哪怕一丁点风险,因此他必须在今晚解决掉英国公这个隐患!
朱慈烺当即说道“去英国公府上,趁乱,咱们把该干的活儿都干完!”
火把映着朱慈烺稚嫩的小脸,可是在宁小武看来,却无比的老练可怕。宁小武不禁心里面嘀咕道,殿下真的只有十四岁吗?
他不敢多想,行了个礼,立刻带队杀向英国公府。
络腮胡子众人先到一步,狼狈不堪地缩进英国公府内。
张世泽见府上的家丁如此狼狈,大惊失色,向络腮胡子问道:“老丁,你们怎么跑回来了?李邦华呢?”
络腮胡子喘着粗气,瓮声瓮气地说:“少爷,本来咱们都快打下御史衙门了,谁知道突然杀出来一群兵,自称是四勇营的。弟兄们都被杀散了!”
张世泽失色道:“怎么可能!四勇营无故不得出皇城。皇上见京城起乱,绝对会让四勇营把守皇城,等天明才会平乱,怎么会连夜派兵?你一定是搞错了!”
两人正说着,老国公张之极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从房里走了出来。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唉,是老朽算错了一步棋啊。四勇营竟然出动如此之快!”
络腮胡子见到老国公,立刻跪在地上说道:“老国公,是小的无能!小的愿意受罚!”
张之极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络腮胡子,说道:“老丁,你进我们张家有多少年了?”
络腮胡子知道自己做的是天大的事情,现在事情败了自己很有可能要被当做弃子,吓得磕头如捣蒜,哭道:
“回老爷,小的是崇祯四年进的府,追随老爷已经十一年了!”
张之极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丁啊,不是我们张家不讲情面,这事情败了,总不能查到咱们府上,只能委屈你和你的弟兄们出去躲一躲了。”
络腮胡子原以为张之极要杀人灭口,听到只是让他们出去躲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张之极对院子里面逃回来的家丁又说道:“你们现在去账上每人支一百两银子,明天一早就出城到乡下避一避吧。”
在场的家丁当下感激涕零,叩头谢恩。
等到家丁们退下,张世泽急惶惶地问老父亲:“爹,现在事败了,皇上该不会怪罪到我们头上吧?”
张之极沉吟了片刻,说道:“若是以前,我敢断定皇上绝不会追查。可是现在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一样。就说这四勇营,仓促之间,怎么会被派出来平乱呢?这不像是咱们这位万岁爷的手笔啊。”
张世泽说道:“爹,你是说,皇上身边有高人?”
张之极摇了摇头:“我现在也看不透了。”
父子俩正在谈话的时候,门吏突然来报:
“老爷,少爷!外面有兵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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