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整整三天李元霸都躲在屋子里。怕光,怕水,怕声,很像是一个狂犬病患者。一个嗜血狂魔的名头,折磨坏了这孩子。尤其是在他误伤了自己姐姐之后,现在他最需要的亲人的关怀。
李秀宁作得非常不错,这三天里几乎没有离开李元霸身边。搂着这个弟弟小声劝慰,宛若母子。
鄠县在长安西南,想要回晋阳要穿越整个长安城。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与其赌一把运气,还不如祈祷屈突通会突然中风来得实在。
柴绍这几天上蹿下跳到处乱窜,今天结交几个土豪。明天找来些亡命之徒,显然柴绍想要拉队伍自保。李渊起兵的消息瞒不了几天,时间紧任务重。但凡两条腿支个肚子没残疾的,柴绍都要。现在缺人的时候,柴大官人不挑嘴。
刚刚秋收过,李家庄园里面有些钱粮。柴绍可劲儿的挥霍,这时候不是保留钱财的时候。给钱是邀买人心的捷径,没人会喜欢抠门儿的老板。
柴绍这些天的成绩非常喜人,甚至连县令大人都来拜会这个打娘胎里面就比他官大的上官。柴绍下生就被封为鹰扬府校尉,七品官儿。这附郭的县令,不过是穿着绿袍的八品小官儿。
县令名叫邱福,听姓氏就知道不是高门大姓。如果没有太大意外,他这辈子也就能做一个县令。是不是门阀自己你还想升官?
云浩与柴绍端坐在厅堂之中,邱福依足了礼数前来拜见。绿色的衣服黑色小帽翅儿,大大的肚皮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很像是一只螳螂。
“柴校尉请了!”邱福来到柴绍身前深施一礼,态度那是恭敬得不像话。
“邱县尊何必客气,我这个校尉不过是个闲差,做不得数。要说,您才是正理的父母官儿。能来拜会柴某,真是让柴某蓬荜生辉。舍下已经摆下酒宴,为县尊大人接风。请!”柴绍显得非常豪迈四海,这些天他就是这么干的,效果非常不错。
“邱某何等幸运,能与柴校尉一同饮酒。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下官愧领了!”邱福再次点头哈腰,对着柴绍作揖打躬。
“邱某也带来些酒肉,看柴校尉手下皆是虎贲之士。这几车酒肉,便给他们补补身子。还望柴校尉不要嫌弃!”人会说话,也会做人。庄园大门前,便停着几辆牛车。上面装满了羊,还有一坛子一坛子的酒水。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弄来这么几车礼物,已经算是很巴结了。
云浩愣愣的看着这些礼物没有出声,柴绍却很豪迈的拍了拍邱福的肩膀。“感谢县尊,一会儿咱们兄弟可要好好喝一杯。”说着,便拉着邱福好基友似的便去了花亭。这么一会儿便称兄道弟,云浩对柴绍的交际能力刮目相看。
看着杀才们喜气洋洋的往院子里赶车,云浩就上前凑趣。羊都是活羊,还有几笼子鸡鸭鹅。这年月猪肉是贱肉,等闲人家送礼都很少有送猪肉的。羊肉就成了唯一选择,这年月还没有注水肉的事情。活羊,还是让人很放心的。
酒是乡下自酿的浑酒,说白了就是黄汤子。闻着恶心,看着反胃。云浩很不理解,这些杀才是怎么喝下去的。
赶车的看上去都是憨憨厚厚之辈,标准的乡农打扮。一看就是抓来的差,根本没工钱那种。管事儿的倒是蛮伶俐,同样姓邱名叫邱阳。富富态态的样子,鼻子下面两撇八字胡,鄂下三缕长髯梳得整整齐齐。搭眼一看就是个善于交际的,估计是邱县令家里人!
邱阳非常热情,熟络的帮着卸车。时不时还和那些粗人寒暄几句,说话很得体也很有礼貌。那些战场上看见刀子眼皮都不眨的杀才,被夸两句就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总之,这是一个很好,很受欢迎的家伙。
“邱管事,晚生这相有礼了。”云浩踱到邱阳身前,对着邱阳一躬到地。
“岂敢!岂敢!小兄弟是读书人?”邱阳见到云浩,也是深施一礼。四十多岁的人,能对云浩如此执礼也算是难得。
“哦!邱先生也是读书人?”
“略读过几天书,识的几个字罢了!乡下人,哪里比得上小哥儿你。不知小哥儿怎样称呼,今后邱阳也好亲近亲近?”邱阳很谦虚。
“小子云浩,在这府里充作医官。”云浩显得比邱阳更有礼貌,两人互相拱手互拜,大有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的感觉。
“悬壶济世,再造功德。没想到小哥儿如此年少,就有此等本事。在下佩服!佩服!今后若是有了病患,还望小哥儿不吝诊治一二。”说完邱阳再次对着云浩拱手致意。
“肉骨非无药,还生信有医。论情惟藉口,此病敢言腓。小子也是粗通皮毛罢了!”
“云医官好文采!随口一说便是五言绝句,合辙押韵寓意深远。邱阳佩服,佩服!”邱阳说完便又是拱手施礼。
“邱管事一言便到处诗词绝处,定然也有佳作传世。不若你我兄弟去那边厢房里面,置酒谈诗岂不妙哉!”云浩大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不由分说拉着邱阳便向旁边的厢房走去。那些杀才们忙着卸车,谁稀罕两个酸丁在一起吟诗。一会儿有酒喝,有肉吃才是正理。
李家庄园的厢房十分宽大,云浩进了门便对着邱阳一躬身。邱阳不知道云浩为何施礼,连忙也回礼。堪堪弯下肥硕的腰肢,两只胳膊就被人抓住。面容一僵,刚要张嘴喊叫。一块破布头就塞进了嘴里!
楚源和楚休红父子一左一右,见到云浩挥一下手。爷俩一起用力,只听“喀嚓”两声,硬是将邱阳两条胳膊给卸掉了关节。
邱阳眼睛猛的一瞪,豆大的汗珠便顺着脸颊流淌,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云浩示意楚源和楚休红父子松手,邱阳两条胳膊好像面条一样耷拉着。
拽开堵着邱阳嘴的破布,云浩“嘿嘿”对着邱阳坏笑。“知道你是怎么露出破绽的么?”
“云小哥儿,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只是一个管事,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如此。我家县尊就在花亭,你如此做岂不是伤了两家和气?”疼痛使得邱阳呼吸很沉重,一双小眼睛很无辜的看着云浩。里面充满了迷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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