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跑的飞快,后面的步卒只是略微愣了一下。不知道谁发了一声喊,军卒们扔下兵刃,窜下大路向林子里跑去。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骑兵是不会进林子的。
细柳营里面响起阵阵聚将鼓声,一阵比一阵敲得急迫。军营里面已经是人喊马嘶,穿着铠甲的军卒一队队,好像溪流汇入大海一样汇入校场中。
虎牙郎将刘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台上乱转,前几天鄠县传来消息。尧君素带领的两千精锐骁果,居然被区区两百叛军歼灭。人头都被垒成京观,在鄠县县城外炫耀武功。
听到这样的消息,刘纲就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尧君素这人他知道,虽然说算不得大隋名将。但也是一员勇将,两千精锐马步军围攻两百叛军,居然会打成这个样子,难道说叛军都是三头六臂,一个能打十个的主儿?
本想着,尧君素完蛋了。这下该自己领兵前往剿灭叛匪,这些天还特地做了些布置。却不料想,那些叛匪居然大模大样的就从大路上杀了来。根据回报的斥候说,骑兵有百余剩下步兵不知道有多少。
整队完毕,刘纲看着自己人如猛虎长枪如林的队伍,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
“禀报将军,叛军已经啸聚寨下。叛军首领自称柴绍,要与将军叙话。”旗牌官上前叉腰施礼禀报道。
“柴绍……!”刘纲知道这个人,在长安的时候还一起喝过花酒。言谈风趣相貌英俊,文学武功也说得过去。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纨绔!没想到,今天再见居然会是在战场上。人生际遇啊!
刚刚走上寨墙,刘纲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上来。如果没有天灵盖顶着,说不定会将头盔弄飞。
寨墙之下里许远的地方,稀稀拉拉的散布着二三百人。柴绍身后的骑兵还算阵容整齐,可那些步兵一个个拄着长矛大棒直不起腰。更有一些,明显是跑的脱了力,干脆就躺在地上倒气儿。
日他老娘,就这么小猫几只。居然敢来攻打老子有三千劲卒的营垒,究竟是柴绍疯了,还是他娘的这些人都疯了。
蔑视!愤怒!刘纲出离的愤怒了,这是对自己的蔑视。这是对所有细柳营军卒的蔑视,要将这些臭虫赶尽杀绝。一个都不能留下来,一个不留!
“将军莫要恼怒,柴绍此人素有名望。文学武功都不差,断然不会狂妄到带着三百人来攻打咱们三千人,咱们不是尧君素。将军莫要中了他的诱敌之计,万一他在城外有伏兵。咱们一出兵,那麻烦可就大了。
尧君素两千人被两百人攻灭,想必就是着了他柴绍的阴谋诡计!”多年的老交情,见到刘纲的模样,副将赶忙劝阻。
“嗯!此言有理,不然以尧君素的能力和兵力,断然不会败得这样惨,连个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传令下去紧守寨墙,无令不得出兵。另外,骑兵候命。只要这些人后撤,咱们就趁乱追击。他奶奶的,就不信他们的骑兵能够一个打六个。咱们六百骑兵如果拿不下他们,死了也是活该。”副将的话刘纲还是听进去,打死他也不相信,有两百人光明正大的打败两千人的事情。
这里面有蹊跷,很可能尧君素就是中了柴绍的埋伏。他上当,可老子不上当。老子这里有大营,有粮秣辎重。跟老子耗,看谁能耗得过谁。
柴绍左等不到刘纲,右也等不到刘纲。便命手下军卒开始叫阵,说是叫阵其实就是谩骂。这些投靠过来的家伙,成分非常复杂。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都不是什么好鸟。骂起人来,那是花样翻新。一张嘴就表明,老子才是真流氓。
秋天的太阳底下并不热,骂的累了就掏出大饼来吃。还有些,就跑到不远处的小河沟里面喝水。哪里还他娘的有阵型,刘纲甚至怀疑。用不到晚上,说不定就会有军卒自己回家睡觉。
本有些想出去突袭,可刚刚命令骑兵准备。副将又劝道:“将军,那柴绍可是李渊看中的女婿。就算纨绔些,也绝对不至于如此废材。他这样干,属下可以肯定此乃诱敌之计。”
刘纲听了咬了咬牙,捏着鼻子继续观察。他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柴绍不至于这么托大。这样子,越看越像是诱敌之计。不能上当,再等等看。
太阳西斜,柴绍没动静。军卒们更加懒散,一个个敞衣露怀坦胸露乳。骑兵身上还能保留盔甲,那些步兵有些已经倚在大树上,开始打盹儿。
刘纲忍了,脑子里不断告诫自己,这是圈套不要上当。
黄昏时候,远处来了十数辆牛车。从牛车上卸下许多帐篷器械,甚至有行军用的大锅。懒散了一下午的军卒们,开始悠哉悠哉的在刘纲眼皮子底下搭起帐篷来。许多帐篷上面,甚至还有尧君素军的徽号,显然的缴获过来的。更过分的就是,他们居然开始埋锅造饭。大有过夜的趋势!
难道说他们不走了,敢在寨外留宿不成?
“今夜三更,出兵劫营!”见到柴绍真的不走,刘纲恨恨的对副将吩咐道。
到了晚上,就不信你的人骑在马上睡觉。只要你的骑兵下马,老子就出动骑兵将你们一勺给烩掉。他奶奶的,居然敢视老子如无物。
“诺!”副将应诺一声,就去安排。白天怕伏击,晚上出兵距离又这么近,还怕个毛线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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