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心中一凉，七岁的孩子就要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

下一个孩子走上前，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将手放在一块透明水晶上，工作人员熟练地手掐印诀，向水晶打入几道光束。顿时水晶泛起白光，渐渐明亮，最后在白色中有一丝幽蓝色的状态稳定下来。

“灵气亲和三级，下一个。”工作人员面无表情说道。

测试的少年约八九岁，听工作人员说“三级”，神色一喜，点头道谢后就小跑着向外围的长辈报喜。之后又一起向缴费的柜台走去了。

白牙有点没搞明白，同样都是灵气亲和三级，怎么两个孩子一忧一喜？

“同学，什么情况，怎么一个直接回去，另一个又可以去交学费？”白牙自来熟地拍着排他前面少年的肩膀问道。

少年八九岁左右，一双溜溜转的黑眼珠显得很精明，他过回头，怪异地瞅一眼白牙，“你不知道？”

白牙摇摇头。

“这都不知道，你山里来的吗？”少年也是摇摇头，还是解释道：“学费五千，平常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钱，不过要是五级资质以上，只要一千……”

听少年说，学府只招收资质三级以上的学生，学费五千。普通修炼者家庭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寄望于孩子的资质到达五级以上，资质五级以上的学生可以享受学府补助，只需一千。如果资质达到七级，只需要五百就可以入学。

刚才离去的孩子只有三级资质，虽然达到入学标准，但家里负担不起五千的学费，只得离去。另一个孩子同样三级资质，家境富裕，能付得起学费便是留下来了。

“那要是九级资质呢？”白牙问。

“九级那是顶级资质，根本不可能，没听说过。”少年摆摆手，又想起了什么，“不过听说天元学府唯一一个九级是院长的孙女，我看十有八九是招揽学生的噱头。”

白牙点头，如此收费倒也合理，就跟前世的奖学金类似。

“对了，你说的五千是黄金还是白银？”

“黄金白银？”少年吃惊地看着白牙，眼神就像看到一只会说话的猴子，“你还真是山里来的？修炼界通用晶币，黄金白银能有什么用。”

“晶币？”白牙心里咯噔一声。

少年小有得意地从怀里拿出钱袋，取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金黄色水晶质地的圆形晶币。“看清没有？”

白牙好好端详一番，倒是第一次见到晶币。心里不由开始担忧，他的那点青金矿石估计是不够学费了。

见少年较为随和，白牙也就装傻充愣，说自己真是山里来的，住得是山洞，吃得是野果，饮得是山泉……若非有好心人指引他们来此碰碰运气，都不知道还有“修炼界”。把少年唬得是一愣一愣，也借此机会向少年问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下一个……”工作人员机械般重复着。

报名的孩子们相继离去，转眼只剩小半。随着队伍缩短，白牙心中愈发寒凉。从他进大厅开始，只有一个三级资质的小孩去交学费，其余均被淘汰。五级资质一个都没有出现过。

难道五级资质真的如此稀有？

修炼需要资质。一个人将来是否有出息，在他还是孩童的时候就做了判决。

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那只是极少数罢了。有哪一个学府或是组织会花费精力、财力去培养一个未知数，一个百分之九十九会让他们的心血付诸东流的“废材”？只有孤注一掷的赌徒才会那么做，任何一个能长久立足于修炼界的组织都不会做收不回成本的买卖。

白牙一直研习着的炼器资料，其中第一部分是选矿。

选矿亦是炼器准备工作的第一个步骤。就拿常见的铁来说：经过开采得来铁矿石，便分为富矿与贫矿，富矿可以直接投炉炼成铁，而贫矿就要经过选矿。选矿过程要经过破碎、磨碎然后用磁选、浮选或重选的方式才能得到铁矿，继而投炉熔炼为铁。

白牙算是明白了，所谓学府，就是一个巨大加工厂。报名的学员如同被运送过来的天然矿石。有的学员天生是富矿，有的学员天生是贫矿。富矿不足，工厂只好选用些贫矿，可是贫矿太多，全用没有那么多生产设备、生产场地。工厂只好给贫矿再设定一个标准。

——标准就是五千黄晶币。

万恶的并不是学府或者学府的收费标准，而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修炼界。是所谓的“资质”让人们成为了“富矿”或“贫矿”，不得不接受命运的遴选。

资质对于修士的束缚真的牢不可破吗？那么自己不能修炼普通炼气功法却可以修炼九门炼器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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