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门外响起狱卒的呵斥声,紧接着甬道尽头的门被推开,两个狱卒押着一位年迈的老人走了进来。众人的目光都看过去,狱卒把老人推进牢房中,锁上门又咒骂了几句才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老人一直很平静,待外面的门锁上,他摊开手,将手心里的纸条展开,古井无波的双目立时迸射出光亮来。南颂珩认出他原是太常寺卿董敬元,后被陛下加封为太子太傅,是魏迎的老师,已有七十岁高龄,早就赋闲在家,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董老!可有什么消息?”黄侍郎伸头问道,他这一问,大家也都眼巴巴的望着董老。
董老一脸匪夷所思,看着大家伙儿,环视了一圈才喃喃道:“二皇子并非陛下所出,是赵蒙和庆贵妃的私生子……”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住了。朝中的老人对庆贵妃和赵蒙早些年前的纠葛还是有所耳闻的,但是后来赵蒙取了前中书令尔近林的次女尓惜,庆贵妃嫁入宫中成了魏皇的妃嫔,从那以后两人似乎再无瓜葛。若说关系,庆贵妃的兄长娶了赵蕴的女儿,庆家和赵家乃是姻亲关系。赵党人曾多次上书请求魏皇册立二皇子魏迎为太子,他们是一条船上的没错,但二皇子确是庆贵妃入宫后才怀上的,而且是足月生产。何况赵蒙那时还名不见经传,无权无势,无召不得进宫,是没可能接触到后宫中的女人的,二皇子怎会是他的种?
“消息可靠吗?”南锡明颤声问道。
董老没有回答,视线落在南颂珩身上,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靠近些才低声道:“有个人……让老朽问你,安姑娘可还好?”
南颂珩的脑海里像过了一道雷电,他忘记了疼痛,撑着坐起来,定定望着董老,时间久到可以把董老脸上的褶子都数一遍。震惊过后,他往边上挪了挪,满是血污的手抓着木栅栏,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对董老说道:“安姑娘……还活着。”
董老点点头,扶着他的手臂道:“别放弃,还有机会。”
魏述登基的日子定在魏皇五七之后,宫里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魏皇和庆贵妃的丧仪,关于魏述是赵蒙和庆贵妃私生子的消息却一夜之间传遍了朝野上下,宫墙内外。
赵蒙震怒,怀疑是天牢里的那帮顽固派散播的,气得要把他们都砍了。
新任顾命大臣赵蕴劝住他,道:“那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几个朝廷命官呢!这个时候把他们都杀了,不用魏迎打过来,都城都会乱翻天了!二皇子登基在即,等大局已定,这些人不用咱们费什么事,想辞官归隐想告老还乡的任他去,还想为朝廷效力的自会老老实实认罪认罚。若还有谁顽抗到底,再杀不迟!”
赵蒙满面阴沉坐下来,重重拍了下椅子扶手。庆贵妃的死让他郁闷至极,到手的胜利也变得索然寡味。
赵蕴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又道:“南颂珩被下狱的消息不知怎地传到了北境,安朔军递了百将请命折,要朝廷给个说法。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闻言赵蒙的脸色又阴了几分,“这小子不能留。在北境短短一年就树下了这么大的威望,可见他能耐不小。以前,是我低估了他。这次回来,他轻松连胜我手下三大金刚,实力不容小觑。既然他不能为我所用,我们也不能放虎归山。安朔军原先什么样我最清楚,群龙无首又会是一盘散沙,等我缓过这口气,我再收拾他们。”
大统领府的池塘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正临榭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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