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遇跟着一琮进了天宁宫。
今天也许是朝堂上政务繁多,都日上三竿了还未散朝。他们只得在偏殿等着,答答趴在一琮肩头睡得很熟,安遇叫了几次都没叫醒,只好由着她了。连夜赶路,她现在也是困顿至极,坐在圈椅里手托着头打起了瞌睡。
心可真大啊!一琮由衷叹服。
换作别人,与生母分别了二十年,这马上就要见到了,还不激动得心潮澎湃热泪盈眶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啊!再瞧瞧这位,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您的生母可是东齐的摄政皇太后啊!殿下您有没有意识到您的生母和别人的不同?
安遇确实没想那么多,只当是来见一个人,一个和能她扯上血缘关系的人。至于如何见,见了后会怎样,她都没有去想。事到如今,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人生已经够狗血的了,就是不如意,还能差到哪里去?
命中有时终须有。
命中无时,不强求。
安遇睡得头一栽一栽的,忽然听见一琮喊她,肩膀被他用力推了推。她睁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站起来,却看到一琮抱着答答单膝跪了下去。她扭身看到一位雍容华美的女子牵着一个小男孩从那耀眼的阳光中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那女子头戴凤鸣九天黄金冠,身着百鸟朝凤赤锦袍,长眉斜飞入鬓,眉心微蹙,眸若寒星闪着冷芒,玫瑰色的薄唇不耐烦的抿着。
安遇愣愣站着,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位美得霸气美得让人心惊胆寒的女子绝对不可能是她的生母!她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如果说她是一朵傲视群芳的牡丹,那她顶多算是野地里的一株葱莲。
乔太后从踏进偏殿的那一刻起视线就没离开过安遇。虽然一琮已在信中描述过她的长相,但今日得以亲眼所见,她还是激动得泪盈于睫。生怕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她有些失态的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又目不转睛的盯着安遇瞧。被她牵着手的小男孩也仰着头好奇的瞅着安遇。
安遇站着一动不敢动,被乔太后看得浑身不自在,垂下眼帘却和小男孩对视上。他的眸子黑白分明,纯净莹润,像小鹿的眼睛。这孩子看着倒有几分眼熟。只见他的个头比答答还小,奶白嘟嘟的脸瓜,让人忍不住想捏几下。他穿着明黄的锦袍,那袍子上用金丝绣的是……是龙!
安遇的脑袋“嗡”了一下。这个身着龙袍的三岁小儿莫非……莫非是她的亲弟弟?承光帝姜灏!
一琮见安遇傻愣着,扯了扯她的裙裾,安遇回过神来,见他跪着,这才反应过来见了太后和皇帝她应该跪拜的。正要屈膝行礼,乔太后却一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抚摩着她那不怎么光洁平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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