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迎见势不妙,溜之大吉。
消息不知怎地就传开了。洛阳兴国公府的庆敏得知,冷笑着骂了几句“小贱蹄子”,然后用手帕揩着眼角的泪,喃喃道:“我爱的有人跟我抢,我不爱的照样有人跟我抢,世间贱人如此多,怎么全让我给遇到了?”
消息翻山越岭,竟然也传到了乔太后这。乔太后听后,一反常态的并未发怒,而是平静的看着一琮,问他:“你觉得呢?”
一琮抿唇想了想,道:“臣觉得这则消息在情理之中又似乎有些不太合常理。魏迎把亲妹妹嫁给麾下大将,以招揽人才稳固军权,是以在情理之中。不太合常理的是,魏迎不可能不知道南颂珩对长公主的情意,臣觉着魏迎此时的这个指婚可能有什么隐情。”
乔太后思量了一番,道:“有没有隐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都知道南颂珩要娶魏国的公主了,而我们玉儿……也会知道。”
一琮明白了七八分,心中隐隐不安,乔太后果然道:“事情经别人的口传给玉儿,不知会传成什么样,不如你直接告诉她。”
一琮心神领会,可等他把消息告诉安遇时,安遇的反应倒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她笑着问他:“你为什么肯主动跟我讲关于魏国的事了?母后不是命令你绝口不提的吗?”她看着窘迫的一琮,笑意浅浅,“你定是得了母后的授意,捡这种消息告诉我,无非是想让我对他死心。为了让你回去好交差,你说我要不要配合你痛哭一场,然后将那人痛骂一顿,说出一些恩断义绝的话来?”
真不愧是母女啊!一琮不禁在心里慨叹,夹在两个心思剔透的女人中间,他好为难的!不过,长公主的反应是不是也过于冷静了些?难道南颂珩在她心中真的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了?一琮不信,所以他决定再添把柴火。
“消息是我们派去魏国的密使带回来的,绝对可靠。他娶别人,你真的不在乎?”
安遇正吃着水晶葡萄,酸得皱起了眉头,道:“我在乎,他就不娶了吗?当初在鹤圣湖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为了赶回去看望他的小妾,连议和都能暂缓。他看重的人定会尽心尽力的爱护,绝不会撒手不管不顾。所以,于他而言我算什么?连他的小妾都比不上,别说我如今是东齐的长公主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断不会如此轻贱自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爱娶谁娶谁,那是他的事。”
一琮把安遇的话转给乔太后,乔太后微微一笑,看着书案上用宝蓝锦袋包着的国书,道:“趁热打铁,宣邵世子即刻进宫。”
安遇今日觉得特别累,累得连眼皮都不想抬,可是躺在床上歇了半夜,依旧没有缓解。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又似乎浑身都不舒服,一宿无眠。
第二天,御医来给她诊脉,叮嘱她要好生休息,切勿忧思过度。安遇觉得好笑,道:“我即无忧也无思,我什么都没想,就是睡不着。”
御医还是给她开了一堆疏肝解郁,健脾和中,养心安神的药,煎成一碗褐色的苦汤,闻之令人皱眉,喝了令人作呕,却美名其曰“逍遥散”。
逍遥你个头啊!安遇一边腹诽,一边喝药,心想自己真是变得娇气了。不过是偶尔的失眠而已,就整出这么大动静。以前在北境时挨饿受冻,发高烧昏倒在雪地里,被张老头一碗姜汤灌下去,捂出一身汗,很久就又活蹦乱跳了。田生当时还取笑她,说她太丑,做鬼鬼都怕,阎王不敢收。
那时没有逍遥散,那时她也不会失眠,那时她的天地只有方圆二十里,日子过得简单又充实。
可当文尚宫匆匆进来告诉她梁王世子请旨赐婚的消息时,她端着空的药碗,绝望道:“再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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