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历四百七十三年,冬季的寒冷终于影响到了温暖的南方,即便是被寓意为“永不熄灭的火焰”的圣城布瑞弗莱蒙。
这个,被阿特格教廷国奉为神临之土的城市。
在今年的一开端,也迎来了自己历史中少见的大雪。
旧的一年刚刚过去,全城的居民,都还醉心于新年到来的喜悦之中。
灯火映照着白雪,整座城市从头到脚,都散发着难以玷污的圣洁。
城墙之内成群的石质建筑,也在白雪的衬托下,肃穆的就像是神殿外,那被火焰环绕的至高神像那般。
可就在这样一个满是祥和与宁静的夜晚,位于整个教廷国最顶端的那几个人物,却统统正身陷于一场充斥着血腥与黑暗的刺杀。
从开始到结束,整场决定着教廷国未来百年走向的战斗,都进行的悄无声息。
除了最核心的五个人之外,没有人清楚那天的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在第二天,整个教廷国的民众与官员,都因那接连而来的,一连串爆炸性消息而深深震惊。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有如下三条。
一是,阿格摩尼家的现任家主,教廷国的十二位红衣主教之一,被他的叔父,也是位于教廷国权利最顶端的那个人,次布咯锦袍大主教,亲手击毙。
二是,该红衣主教的妻子,被认定为了魔鬼派来的奸细,最后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偷偷地地被处了以火刑。
三是,沉默了许久的异端,终于对教廷发起了攻击,而在那天的夜里,他们其中的一位祭司,被大主教亲手击毙。
除此之外,还有着一连串,原本极具爆炸性的消息,都在这三条消息的面前,都失去了许多颜色。
像是,又是哪位教廷国的大人物,突然消失在了权利的最顶端,又是哪个大家族,又从社交场上人竞争抢的娇花沦为无人问津的野草。
这些都只能算是权利场的常态,虽然这次的变动有些巨大,不过既然有人下台,那么就肯定会有人上位。
已经僵化百年的圣城,终于也开始重新洗牌。
一连半个月,整个圣城,无数条已经秩序严整的街道上,都激荡着汹涌的暗流。
即便是最无知的平民,都能从面目严肃的城卫眼中,感受到一根紧绷的弓弦。
许多原本显赫非凡的大人物争相退出,而原本默默无闻的新鲜血液,也在大主教的操纵下,不停涌入圣城。
直到习惯了这段空气中都是寒芒的日子后,才有人心有余悸地回想起了,那个导致了这一连串变动的夜晚,并心有余悸的将其称之为。
“惊悚之夜”!
……
距离“惊悚之夜”的五个月后,那次残酷的清洗运动已经早早落下了帷幕,残留在空气中的血腥,并没有飘散得太远。
从圣城延伸出来的一条官道上,整齐切割下来的石板,依旧严密地切合在一起,宁静地容纳着两辆马车交错而过。
在这条官道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木质的小酒馆背靠着森林而立,像是一位温润的少女,引诱着路过的商人,赶紧投入她的怀抱。
事实上,已经有一个耐不住路途艰难的商队,进入了那个不大的酒馆。摆满货物的马车静静地停在屋外,时不时可以听到里面传出酒杯碰撞和男女欢笑的声音。
与屋外春末的明媚不同,屋内一片黑暗,只有少量的阳光,从两扇小小的窗户中照进。
橘黄色的灯火摇曳不定,只给着满是小麦酒气和劣质香水为的房间,带来了必要的光亮,防止那些醉醺醺的酒客挑逗完丰满的侍女后,不小心把手摸到自己同伴的大腿上。
这个酒馆位于阿特格教廷国的中部,距离他们的圣城布瑞弗莱蒙,只有十来天的车程。
房屋是纯木料搭建,看起来不比那些用石头堆起,再刷上泥土石灰的酒馆要差。
尤其是这个酒馆里,还有着许多酒馆没有的丰满侍女。
她们有着圆润的脸庞,修长的双腿,穿着一身黑白的侍女裙,裙袂被修建的很短,刚刚只到臀部下方两寸的地方,毫不吝啬地将白皙丰腴的大腿暴露在外。
被鲸骨束住的腰身,修长而挺拔,胸口处只有一层月白色的布料,肆意地展示着大片华润的肌肤,任凭那些贪婪的眼神扫视着。
屋内满是暧昧的气息,借着这昏暗的灯火,二十几个在外跑商的汉子们,靠着两大杯小麦酒带来的勇气,贪婪地嘬取着这片刻的欢愉,尽情打量着那些变得朦胧可爱侍女。
过往在路上碰到的趣事,都在被他们大声的讲了出来。趁着侍女们咯咯直笑的时候,眯着眼睛猥琐笑着,适时地在对方身上捏上一把。
要是碰到还算老实的跑商汉子,就只是顺着那滑腻的身躯狠狠地捏几下,然后把手贴在短裙下露出来的大腿上,依依不舍地徘徊着。
而要是碰到些胆大的,在这样的挑逗下,就直接毫不怜惜地将对方按在桌上。任凭盘子和酒杯,被猛然压上的肉体,撞得叮当作响。
霎时间,欢呼声就充满了房间,一个个沉醉于欲望的外地汉子,高举着大杯的啤酒,揉捏着倒酒的侍女,满脸兴奋地为那热血上头的勇敢汉子高声助威。
那人也不管旁边的大喊些什么,只是听凭着欲望的呼喊,死死地按住桌上故作抵抗的女人,将嘴深深地贴到她那娇艳的脸上,拼命地亲着。而其他那些侍女也捂着嘴,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艳笑着将身子靠到就近的汉子身上,轻轻在他们耳边吹着暖风。
此刻的她们就是桌上的佳肴,毫无保留地朝着那群饥肠辘辘的恶汉,展现着自己的美好。
屋内的喊声渐息,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喘息声,轻呼声,还有沉醉的欢笑声。
所有人都只顾着眼前的欲望,昔日的祷词已经被遗忘。
但就在这么一个充满着男人女人喘息声的房间里,有一个人却像什么也没听见似得,静静坐在椅子上品着粗制的烈酒。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一看就是经过精心设计,风衣完美契合着他身体的曲线,宽大却不会阻碍行动。又带着旧式长袍的风格,下摆已经超过了膝盖,甚至缝制还着一个兜帽,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风上存粹的黑色,好像是最干净的黑夜,吞噬着一切的光,暗红色的边角,却像是野兽嘴角滴出的鲜血,不免让看到的人心生畏惧。
虽然身形瘦小,但是腰笔直地挺立着,一头纯金色的长发被一根丝带扎在脑后,几缕弯曲的额发斜搭在眼前。蔚蓝色的眼睛像是宝石一般纯净,但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却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让他看起来像是哪家贵族不成器的浪荡子。
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同寻常,但是却没人敢来打扰,直到一阵轻巧的笑声从身侧传来。
还没看见她的人,就已经能够从声音中感到这个女人的柔魅。
阿比盖尔薄唇轻勾,露出一份轻佻的笑容,端着酒杯细细扫视着款款而来的女人,期待着她能说出怎样的轻佻言语。
但是落入耳中的却是,一种大姐姐调戏小朋友的调子……
“怎么了,小老弟。喝惯了清泉酿出的美酒,喝不下我这里的粗糙烈酒?”女店主媚笑着坐到阿比盖尔的身边,手臂一卷,露出一截蜂蜜般的小臂,轻轻枕着着下巴,微笑着与阿比盖尔对视着。
看着这曼妙的姿态,惊愕中的阿比盖尔,一时也没能从她大娘般调戏的语调中回过神来,有些好笑地打量着对方。
就这样,一个自带媚意的女人,和一个如同女人般惊艳的男人,此刻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只是面带微笑地打量对方,像是要将那些隐藏在表象下的一切,都看个通彻。
“酒还可以,除了特别的难喝之外,用来麻痹神经还是够劲的。”阿比盖尔歪着脑袋,一脸笑意地期待着女店主接下来的作为。
“哦,是嘛,我看小少爷从进来之后,就一直独自坐在这里喝着酒,一点也不在意屋内的情况,还以为是特别中意我这里的酒呐。”店主微眯着狭长眼睛,露出一股狐狸般精明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阿比盖尔那边靠了靠。
“那不是为了等店主来找我嘛,哈哈哈”看着娇媚的店主这么主动,阿比盖尔也是爽快地张开双臂,在一阵轻呼声中,猛地将对方拉到自己怀里。
没料到阿比盖尔这么主动,原本抱着引诱心思的店主,突然觉得有些慌乱。
微瞪的双眼警惕地看了一眼阿比盖尔,不过当看到他那双平静如常眼睛过后,心中又突然升起了一丝失望和气愤。
“讨厌”店主特意发出比平时更加妩媚的声音,就像只小猫一样在阿比盖尔的怀里轻轻扭动着,还娇媚地拍打了几下阿比盖尔的胸口。
不过当她把手拍上去过后,身体瞬间就僵硬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嘿嘿,是胸肌,胸肌。”感受到对方眼神里的意味,阿比盖尔略带尴尬的笑了笑。
“哦”声音有些僵硬地点点头后,店主放弃了进一步撒娇的打算,毕竟在一个长得比自己还美的女人面前玩弄这些手段,让她不免也有些脸红了起来。
至于胸肌,店主才不会相信这些鬼话,有比她长的还大胸肌嘛!
店主重新打量着阿比盖尔,她没想到坐在自己店里的居然是一个女人,这超出了她的所料。
阿比盖尔的身上带着一股锋利的气息,那绝对是用冷酷的方式执行过杀戮之后才能拥有的气息,隔着很远就能感受到孤高和尖锐。
哪怕看到较为柔和的五官,艳丽的面容,也只让人认为这是一个邪魅的贵族少爷。
而且能够穿上这套衣服的,一般不会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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