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川心里一紧,脑子像是清醒了一点,心中暗想,怕不是又着了那“匿魂树”的道了。可谁知正当他想要集中精神思考应对的时候,忽然有个人从院中朝他跑了过来,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拍打了一下,喊到:“才睡醒啊?起这么迟,得罚酒了啊!!”
冯一川只感觉肩膀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被拍得发麻,根本不像是幻觉。再转头一看那人,心里更迷糊了。只见那人的脸有几分像童老头,又有几分像张疯子,像林玄通,还有几分像他以前的一些同事和朋友,总之来说,那人似乎就是他所有认识的人的综合体……
还没等冯一川回应,院子里其他人就呼啦一下全都围了过来,喧哗着,挤搡着,将他往院中带去。随着祝酒声的高扬,嘈杂欢闹的喧腾,和酒席上那些口感真实的香肉美酒入口,渐渐的,冯一川脑中最后一丝清明也消失殆尽。他开始觉得,现在身处的一切,肯定才是现实,而之前的那些事,就只是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宴席的热闹,和参与的幸福感持续高涨着。正当冯一川忘乎所以的时候,忽然院门外跳进来一个俏丽的身影。他转头看去,虽然这个女人同样既像陆晓芸,又像红兰,甚至还有些像那个叫楚月的丑女,但此时这些异象在他心里已成自然。果然,冯一川只是轻轻招呼了一下,便看到那女人笑吟吟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只见那女人手中抓着根细细的鞭绳,一扬一扬的,像是刚刚才赶着马车或者驴车回来。她走到近前,热情的跟周围的人招呼了一圈,这才低头看向坐着的冯一川,嘴里说到:“别只顾着喝酒,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呢。”同时手里的鞭绳,嬉闹一般地朝冯一川后背轻轻挥了下来。
那鞭绳看上去十分轻巧,女人的动作也完全是夫妻间的亲昵,所以冯一川也只是笑眯眯的回应着,全然不以为意。哪曾想挨上鞭绳的瞬间,他后心如同被一根粗壮实心的藤条全力抽中了一样,火辣辣地心头一震,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冯一川刚想发火质问,旁边吃喝的人们又一下子围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抓起酒肉往他嘴里塞。说来也怪,那鞭抽的痛苦来得快去的也快,酒食下肚的时候,后心好像就没那么疼了。只是这一次吃着那些肉,好像已经不再那么香,反而稍稍有点异味,酒里也似乎多了些糙味。
“别只顾着喝酒,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呢。”冯一川没吃几口,女人又是同样的一句话,同样的一鞭子。冯一川同样浑身剧震,但很快也同样被人簇拥着继续吃喝,同样好像没事了一样。只是,在这诸多同样的情形之下,却也有一点不同,他的嘴角,正缓缓流出一抹猩红……
第三次鞭绳抽完之后,冯一川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他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喝醉了,还是被抽晕了,而且此时不止是后心处的剧痛,就连他刚刚吃下喝下的那些东西,都仿佛刀子一样,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
就在那女人手中的鞭绳还要再次抽下的时候,突然,只听正前方人群中一声暴喝,冯一川有气无力地抬头看去,就看到一块海碗大小的石头,朝着他的脑袋飞了过来。
姑且不论这里是不是幻境,但一根细小的鞭绳抽在身上就已经快要了命,要是被这么大的一块石头砸中,那岂不得跟中了炮弹一样……所以冯一川只能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一面抬起手臂想去挡一下,一面挣扎着想要躲避。
可谁知道,他的手臂像是被空气紧紧箍住了一般,连带着他的身体都丝毫动弹不了。下一秒,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海碗大小的石头,正正地砸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没有眼花耳鸣,也没有脑浆迸裂,那块石头就像只是有分寸的按在冯一川的头顶上。紧接着,他只感觉浑身连同脏腑一起剧烈抽搐着,不由自主趴到地上剧烈呕吐起来。眼前忽然一黑,再睁眼时,面前放着一具腐烂的动物尸体,旁边是一滩自己吐出来的,混着血迹的腐肉残渣……
冯一川感觉头上一轻,抬头看去时,只见张疯子那柄刻着符咒的石锤,正缓缓离开自己的头顶,那些符咒还闪着些许的光芒。
很快就看到了张疯子那张紧迫忧虑的脸孔,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探向自己身后。冯一川顺着转头看去,只见身后有一条从旁边黑树上延伸下来的粗壮藤蔓,正被张疯子紧紧抓在手里。但那条藤蔓的末端,却还像一条蛇一样,在兀自不停地挣扎抽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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