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太贵了。”
客人在一堆画里挑挑拣拣,眼中带着挑剔,讨价还价:“二十吧,二十的话,这几幅我都要了。”
二十……
二十,还不够他的颜料钱!
“喂,到底卖不卖啊?”
“……卖。”
他起身收钱,找零。
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每幅画都是他的宝贝,若不是缺钱,哪怕一千块他也舍不得卖!可现在,他仿佛预见这几幅画被随意悬挂在楼道或玄关,蒙尘之后随手丢弃,再换上新画……
程吉收了画摊,回到医院。
“这钱不够啊。”缴费处的人皱起眉头。
“没带那么多钱,我先把打针的钱交了。”程吉说道,“剩下的药钱,一会儿她家里人来了会补上的。”
应付完医院的人,他去了病房。
八床位的病房,乱哄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窒闷的气味。
她躺在病床上,高烧下脸色潮红,嘴皮干枯,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却握着他的手一再问:“你爱不爱我?……你爱不爱我?……”
他没有回答。
他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爱情这个理由太崇高了。仿佛只要是为了爱情,一切都值得,一切都可以被原谅。
程吉翻出她的手机,直接回拨了最近一次未接来电,异常平静的告诉对方医院的地址。
然后放下手机,没敢再看她一眼,裹着寒风离开了医院。
后来,他听说她订婚了。
未婚夫是名门望族,比她大整整二十岁。
再后来……
听说她结婚了,婚姻生活很美满。
他有点失落。
失落之余,又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
“这世上哪有什么要死要活的爱情,多半是太年轻,没见过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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