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间缠着金线,金线尽头,是一柄比她还高的宽大长刀,拖在地上。
齐平川来到她面前站定,“你要杀我?”
裴昱咬着嘴唇不言不语。
齐平川微微一声叹息,“还记得那一天,你我第一次相见,我说过的那句话吗?”
裴昱扯了扯嘴角。
齐平川认真的道:“那是真心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好吧……
我承认,齐平川心里暗道了声对不起,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你,都不可能不动心,我最初的萌动,其实和感情无关。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啊,我们相交这么深,早就有了感情基础。
如果不是粱凉来了。
现在就应该从理论发展到实践。
裴昱轻颤了一刹。
嘴唇被要出了血痕,低头,“对不起。”
我还是要杀你。
在决定从衙门回家之前,齐平川已经推算过,那位佩剑青年要去拦商有苏,许秋生那边就算要动手,也有李轻尘。
所以他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
裴昱。
粱凉正是基于对裴昱的绝对信任,所以才敢在今日暴起发难。
然而……
老子齐平川,能说又会编。
不信驯服不了这屁胭脂烈马梁思琪都得服服帖帖的,何况裴昱。
于是一脸柔情口吐莲花,“裴昱,我不想听见你说对不起,当一个男人需要一个女人对他说出这句对不起时,就已经说明这个男人的失败。”
“如果,你真的觉得杀了我,就能得到粱凉的绝对信任,可以回到明州刺杀明王,那你取我头颅去便是,我齐平川绝不皱一下眉头。”
嗯……我会溜。
女人嘛,可以慢慢征服,命只有一条。
继续笑道:“可是裴昱,你真的了解粱凉吗?”
裴昱凄然一笑。
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自被养在王府,本只是一个被严加看管的普通丫鬟,然后天赋异禀,七八岁就开始崭露锋芒,引得不少奴仆口水连连。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身世,以为真的只是个孤儿。
后来她被调去粱凉书房当陪读丫鬟。
粱凉掩饰的很好。
从到大,粱凉在几个世子里都不是特别被明王看好,比起在京都当质子的梁琦好不了多少,所以他一直用书呆子的假象掩饰他的野望。
但裴昱知道。
她本来觉得没什么,男人么,谁不想铸就千秋功业名垂青史。
她依然像尊敬兄长一样尊敬他。
直到这一次。
她寒心了。
因为来双阳城的路上,她发现,把自己当亲生妹妹看待的粱凉,有时候在自己不注意时,会用特别奇怪的眼光盯着自己看。
他以为她不知道。
实际上,女人的直觉最为敏锐,裴昱什么都知道。
她也知道,那是男人色欲的目光。
而且和齐平川看自己的眼光不同,齐平川的眼光里,是有对美玉的欣赏。
而粱凉的目光,只有掩饰得很好的欲望。
但是没关系。
不论粱凉想做什么,她要做的事,就是让粱凉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带她回明州,如此一来,她便不用借齐平川的手去杀明王。
原因很简单。
有些仇恨不得不报。
还有一点,她自己都没发觉,在她心里,她不愿意在齐平川面前低一等,也不愿意在商有苏面前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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