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点点头,正欲接过来,忽见严世蕃微微摇了摇头,不禁有些疑惑。略一思索便说:“元质哪,这是皇上交于你的差事,老夫不便插手,你还是直接呈给皇上吧!”
赵文华巴不得严嵩不插手,这么一来功劳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他略一推辞,便收回自供状,说:“干爹,这事拖了很久,孩儿怕皇上着急。孩儿现在就去吏部,请求面见皇上,先行告辞了!”
严嵩略一欠身,说:“好吧,事情抓紧点办。东楼,你送送元质。”
赵文华忙推辞说:“不敢劳烦东楼兄,这就告辞。”
严世蕃笑眯眯地送他出院,又来到亭子品茶。
严嵩看看自己足智多谋的儿子,忍不住问:“东楼,你为什么阻止爹看那份自供状?”
严世蕃笑着说:“父亲,听元质的讲述,孩儿觉得这林凌启是个极其聪慧之人,他肯定看穿或者察觉元质的动机,故意戏耍元质。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被元质哄骗,乖乖写上一份置自己于死地的自供状呢?孩儿觉得这自供状必有猫腻,还是让元质自己去解决,我们没必要蹚进去。”
严嵩点点头,又有点疑惑的说:“东楼,元质这般全心全意为我们办事,如果自供状有问题,岂不是看他出丑,于心何忍啊?”
“全心全意?哼!父亲,你千万不要被他蒙蔽。”严世蕃冷笑一声说:“他说如果将林凌启押解至京,怕陆炳暗中派人行刺,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试想,陆炳如果知道是皇上命元质调查此事,他若派人动手,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元质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找借口,他可能顾忌陆炳,不敢把事办得太明显。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没有把我们暴露出来。父亲,现在元质一到,加上那个自以为是的赵贞吉,陆炳怕是难逃此劫了!”
“哈哈哈!”严嵩高声大笑。
严世蕃的顾虑不无道理,因为林凌启的确很滑头,滑到让人难以捉摸的地步。就凭几个顺天府衙役也想看住他,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临近傍晚,天气出奇的好,万里晴空,天色蔚蓝得闪闪发亮。白云一堆挨着一堆,一片连着一片,象群山连绵不断。阳光象个充满魅力的少妇,给人以热情,又让人无限遐想,连西边的云彩,都浮起片片红晕。
京城就是京城,店铺林立,行人如潮,若大的街显得有些狭小。偶然几匹马疾驰而来,象是在暗流涌动的海面上劈开一道间隙,随即又融合一起。
林凌启趾高气扬地走在前头,两眼不停扫视着周边一切。忽然捂着肚子弯下腰来,嘴里说着:“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肚子痛了,想来是中午那碗红烧肉在作怪。几位兄弟,让小弟去方便一下。”
衙役头目生怕出什么纰漏,陪笑说:“这位兄弟,顺天府衙很快就到,你暂且忍一忍。”
林凌启涨红着脸说:“饿了可以忍一下,渴了可以忍一下,但千军万马已经到了关口,你叫我怎么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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