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平叹了口气,说起一段往事来。
原来在庚戌之变后,大明对漠南加强军事侦察,以防俺答汗突然袭击。
两年前,大同府锦衣卫百户所百户亲自带郭平等一百来名锦衣卫,抵近俺答汗老巢丰州侦察。不料被敌人发现踪迹,一番激战后,除三人被擒获外,其余全军覆灭。
郭平当时被砍一刀,昏死在死人堆里。醒转后往南行,在达特兀部落脚。
为了避免暴露,他一直装作哑巴。潜伏一段时间后,他又往丰州,打探到被擒获的三名弟兄一直被关押,并未处决。
想到战败回去要受严惩,他便回达特兀部,打算刺探到军情后回大同,以将功赎罪。
如今正值战乱,见林凌启两人来达特兀,先前以为是朝廷派来的探子,可想到朱素嫃这样娇滴滴的女子,不可能承担这种任务。且见两人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估计就是初出道的生意人。
现见林凌启从俺答汗大帐回来,又听到其泄露军情,生怕林凌启投靠俺答汗,当成走狗,便想杀了林凌启。谁知却是场误会。
林凌启听着,想起大帐中被杀的三个人,还有一个受伤的,心中起了疑虑。
“你说你三名弟兄被擒,可曾记得他们的容貌?”
郭平点点头,将三人的面部特征说了遍,与林凌启所见到的一般无疑。
难道那三人就是两年前被抓的?为什么俺答汗到现在才动手?那还有一人是怎么回事?
林凌启思索一番问:“你确定是三人,而不是四人?”
郭平见林凌启对自己有所怀疑,脸上浮起委屈之色,拍拍胸口说:“林千户,卑职甘用脑袋担保,确实是三人。卑职虽然无能,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为何不信任卑职?”
林凌启摇摇头说:“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在俺答汗大帐内,看到了三个与你描述一样的人,不过另外还有一个。”
说着,便把帐中那人的相貌以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郭平呆了会儿,突然掩脸失声痛哭。
一起出关的几十名弟兄,现在仅剩下自己一个人,其他均遭毒手,能不心疼吗?
林凌启也有所感慨,拍拍他的肩膀说:“死者已逝,活者自重,你不要过于伤心。看来剩下那人不是跟你一起的弟兄,不知他掌握什么军情,我们得想办法救他出来,或者从他口中探出情报。”
郭平抹干眼泪,想了想说:“林千户,卑职觉得此人值得怀疑。因为你说达特兀向俺答汗求情时说,大军初至,杀人不宜过三,否则会遭神明惩罚。
但是卑职来这里已经两年,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习俗。相反,俺答汗屡次进犯内地时,总要杀些人来祭旗,有时候一杀就是好几十。”
俺答汗与达特兀在唱双簧,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来忽悠自己?
林凌启忽然想起,达特兀在自己来到这里第一天后,就没有露过面。说是生病求医,但没有半点得病的迹象,看来是去向俺答汗汇报情况。
照这么说来,达特兀至始至终没有相信过自己,那段思明的信他也不相信吗?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不过达特兀作为俺答汗的前哨,尤其是这个时间段,他的警惕性应该很高,区区一封信,可能起不了多大作用。
既然达特兀不相信自己,俺答汗就更加不会信自己的话。郭平说的不错,对没杀的那人必须提高警惕,防止俺答汗利用那人来给自己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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