蝜蝂激鸣一声,拱起背部,驼起巨塔,巨塔落进了圆坑中,恰恰稳住。
“咔咚!”
地面一震,开始慢慢下陷,在蝜蝂的身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蝜蝂不堪重压,在巨塔的压迫下,身体开始慢慢下沉,又从云端落到与城墙齐平,再缓缓下降,几乎要被压进大地之中。
“加油!”
看到蝜蝂露出了颓势,王维心中十分担忧,默默地为蝜蝂鼓劲,不过在巨塔的压制下,蝜蝂似乎无力挽回败绩,身体继续下沉,将大地压出一个巨坑。
正焦急时,柳宗元挥出一道紫色的文气送进了蝜蝂的体内。
“哏嘤嘤!”
蝜蝂发出一声比刚才更响亮的鸣叫,在天地之间回荡。
一瞬间,无数暗藏在天地间的眼睛齐齐看了过来,郡城之外成了这片天地的舞台,妖魔鬼怪都成了这场大戏的观众。
王维有幸成为这场戏的重要配角。
激鸣声嘹亮,蝜蝂迎着重压,扛着巨塔,慢慢地从泥土中爬了起来,背部又回到了半空中。
“呼~”
柳宗元吐了口气,挥袖擦掉了额头的汗水。
王维好奇地问道:“先生赢了?”
柳宗元摇头。
“输了?”
柳宗元继续摇头。
“势均力敌?”
柳宗元依然摇头。
能不能好好聊天?太不配合了,王维懒得再问。
“是蝜蝂赢了!”
“嗯?什么?”
“蝜蝂由文气化成躯体,文字化成它的身体骨干,文中精义化作了它的文魂,《蝜蝂传》中,蝜蝂象征着不屈不挠的精神,至死方休的态度,此战没有它,赢不了。”
王维暗暗撇嘴,原文中柳宗元借小虫蝜蝂,讽刺某类人贪得无厌、至死不悟的丑恶面目和心态,怎么又变成了不屈不挠?至死方休?
好吧,你是作者,你说了算!
“先生,蝜蝂为何能驮起巨塔?”
“蝜蝂重一钱,却可以驮起百枚铜钱,经过文气数十年的滋养,他的文魂文魄越来越强大,长成这么大,就可以驮起百倍于它体重的东西。”
王维点了点头,望着巨大的蝜蝂像只赑屃一样,驮着巨塔缓缓向前。
“先生,蝜蝂要把塔驮去哪里?”
“天罡阵与天上三十六颗星辰相互辉映,借助星辰之力施展神通,因此破此阵的关键在于破开星辰与大阵的联系,而巨塔是两者联系的节点,蝜蝂移动宝塔,可以断开两者之间的连接。而梁山贼需要全力压制,阻止蝜蝂移动,现在双方正在对峙。”
“晁盖不可以撤回玲珑宝塔吗?”
“哈哈,撤了之后,需要重新布阵,我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先生,现在他们全力对付蝜蝂,无暇分心,为何你不趁机杀掉晁盖,以绝后患呢?”
柳宗元摇了摇头,“晁盖不能杀,杀了有人会找我麻烦的。”
“谁?”
柳宗元哈哈一笑,说道:“我表侄儿!”
讨厌,又在打哑谜!
王维很无奈,“不杀晁盖,可以杀了其他人啊!”
柳宗元没有回应,驾着云来到天罡阵上,指着下面的梁山贼说道:“你的豆子还不错,可以试着喂他们几颗。”
这是送人头?
王维连忙抱拳道谢,凝聚了一颗青豆射向了吴用,这个人与林妹妹有仇,而且他是文宗防御最低,最容易得手。
不过等青豆射到吴用时,只见他身外的红光一闪,豆子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好像没受到过攻击一样。王维再射一颗,结果依然如此。
“没用的!”
柳宗元说道:“他们站在星位上,身外环绕着星辰之力,与宝塔结合,攻防一体,想要杀了他们必须先破开宝塔。这一点,文皇也做不到。”
王维不禁有些泄气。
“哏嘤嘤!”
突然蝜蝂发出一阵激鸣,声音中透着一丝欢快。
“哈哈,赢了!”柳宗元大笑道。
王维闻声望去,天空中巨塔慢慢缩小,塔尖上的星辰一颗颗地消失不见。
云下,天罡阵中,三十六个星位也次第暗淡下去,如同一盏盏霓虹灯被掐断了电源,不能再绽放光彩。
“皆!(解)”
晁盖大喝一声,巨塔从蝜蝂背上飞起,又化作一尺多高的精致小塔。
“晁盖,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柳宗元收回蝜蝂,淡淡地问道。
晁盖输了也不沮丧,面无惧色地说道:“我神通不如你,败在你的手里,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你便!”
梁山人听了,激动地叫嚷起来。
“晁哥哥不可!”
“寨主,我们还有一拼之力!”
“寨主,我们拼死也要杀开一条血路,护着你离开。”
“好啦!”晁盖挥着拳头砸着胸口说道:“各位兄弟的心意某心领了,但我们结义在前,要死一起死,晁某怎么会苟且偷生呢?”
“寨主,我们愿意与你同生共死!”
高坡上,数千梁山贼一起大声呼喝,声势雄壮。不过州兵人多势众,梁山军被四面围堵住了,此战脸上毫无胜算,只能算是垂死挣扎,今日此地,或许会见证梁山的陨落。
“梁山贼倒也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柳宗元感叹了一句,不过战场之上,彼此敌对,他也不能有妇人之仁,遂大喝道:“众将士听令,全力围剿梁山贼,不可放过一人。”
“是!”
一声令下,刀兵齐动,万马奔腾,杀声阵阵,尘土飞扬,城外的大地上顿时沸腾起来。
“呼喝!杀杀杀!”
双方军阵慢慢接近,一场厮杀即将上演。
“锵吟!”
突然,天外飞来一道数百丈长的剑光,瞬间斩下,在两军之间的空地上劈开一道宽数丈,长逾千丈的沟壕。
两方军队前阵受到惊吓,顿时人仰马翻,还有许多人勒不住缰绳,连人带马一起跌进了深沟中。
“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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