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九十七年,三月初九,贡试开考。
大唐共三百六十州,每州每年只有两个贡士名额。
由于文贡士必须是文师以上,武贡士必须是武宗以上,但天下间能走上修炼一道的人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因此有些地方凑不够人,也就放弃了。
譬如今年来京的贡士就不足四百人。
这些人中又分文武两部,常常是武修多,文修少。
清晨,王维来到礼部,在门口被查验了一番身份后,进入了考场。
前后左右看了下,约莫一百来人,有老有少,许多认识的人坐在一起交头接耳,一点也不像考试现场。
这时一个身量中等,目光炯炯有神的年轻人从旁边走过,上下打量着他,见他体格壮硕,站在一群瘦弱的文修贡士中间,犹如鹤立鸡群,就好奇地问道:“兄台也是文修?”
王维笑了笑,抱拳道:“永州王维王玄奘,见过兄台!”
“王玄奘?”
那年轻人一拍手,惊呼道:“兄台可是那作诗讽刺妖妃的王玄奘?”
王维脸色一黑,这里能胡说吗?要是被杨玉环知道了,下场能好得了吗?
“兄台慎言!”
那人才不管呢,亲热地拉着王维的袖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大笑道:“哈哈,去岁某从柳文王那里听说了你的才名,敬佩你的才思,不想今日得见,此乃喜事,走走走!我们喝酒去。”
“兄台且慢!”
王维急忙拉着他,“待会儿还要考试呢!”
“哦,对!”
那人一拍额头,道:“某一高兴竟给忘了,那么我们考完再喝。”
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喝个鬼啊?
王维暗暗吐槽,笑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又拍了下额头,连连道歉。
“在下渤海州高适高达夫,适才鲁莽还请见谅!”
高达...夫?
“尊夫人可是高达?”
“什么?”
王维暗暗一笑,说道:“开个玩笑!”
高适找不到笑点,却也跟着礼貌地笑了笑。
忽然他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熟人,大声招呼道:“岑大哥,这边来!”
那位姓岑的青年,面色儒雅,下颌留有短须,年纪在三十许,行事稳重,不像高适一般跳脱不羁。
“达夫,为何如此激动啊?”
“岑大哥,你可知我身边是谁?”高适拉着王维,笑吟吟地问道。
岑姓青年朝王维笑了笑,“烦请达夫引荐一下。”
“哈哈,他就是令柳文王赞不绝口的永州王维。”
“哦?”岑姓青年抱拳道:“荆州岑参久仰兄台大名,久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岑参?这位可是边塞诗人中的牛人,听他道一句久仰,王维浑身舒坦,口中也客气地道了几句,‘幸会幸会’。
三人坐下来,排了下年龄,岑参居长,年三十一岁,高适二十六,王维二十一最小。
不过论起此时的修为,王维却是最高的,岑、高两人都只是文师中阶。
“我有一事想请教两位兄台!”
高适笑道:“玄奘有事请问,不用客气!”
王维指着乱糟糟的考场问道:“考场乃是庄严之地,为何这般场面?”
“哦?有什么不对吗?”
两人都好奇地看着他,完全不懂得这里有什么不对。
“这里是考场,乱糟糟的,一点规矩也没有,成何体统?”
两人听了他的话,对视一眼,接着仰头大笑起来。
笑罢,岑参道:“贡试无需那么多规矩!”
经过两人讲解,王维才知道什么是贡试。
这贡试是一场开卷考试,考题三天前已经传开了,共有三道:一、试论治国之策,朝政利弊;二、如何对待西北妖族;三、如何攻下宋国。
三选一,选择自己擅长的问题回答。
若是有好的策略,全答也行。
“这么考核,不怕别人代答吗?”
岑参笑道:“此是朝廷向天下问计,只要有好的策略献上,皆有功于国,能找到高人代答,那也是本事。”
说着,岑参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这是我的答案,玄奘若没准备,可以看看,参考一二。”
“还有我的!”
高适也拿出自己的答案,扔在桌在上,随便他看。
尼玛,都带着答案来考试,这还有天理吗?
可怜自己还不知道考题是什么,真是太不公平了。
王维没有看,“若是答得不好,有什么影响?”
岑参摇头道:“即使不参加也没什么影响,朝廷向各州征兆贡士,是想收揽天下人才,无使野有遗贤,只要来了就好,不考试一样授官。不过要是贡试所献的策略被陛下看重,会被量才简拔,一般只取前三名,剩余的贡士待遇一样。”
也就是说只争前三名,王维了然,心里轻松了许多,反正他也没想过前三,成绩好坏无所谓。
不一会儿考试就开始了。
王维拿了试卷,想了想只做了第三题,攻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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