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杰顿了顿,张嘴想要反驳,但却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楚升却是又代他道:“自然是可以的,我何时说了不可?”
他之前一番话,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但贵在没有直接说出口,马鼎德虽然气得不行,可抓不到话头也是无法。因此其人索性便直接盯死了一处,只是再三问道:“阳盟主,怎好让我等平白操劳一趟吧?”
“这事也好办”楚升越过阳杰直接回答道:“盟主,这山中钱财到了什么地方,我因为早来几天,倒是知道的极其真切。”
“嗯?”阳杰也是一愣,他其实也没有想到楚升会知道,原本只是以为他要高举道义的大棒堵住在场众人的嘴。只是这手段毕竟有些下作,众人虽然发泄不得,但心中也是会有厌恶。而若是落到实处,那就是另外一番场面了。
“钱粮之物”楚升俨然已经把控了全场的局势,立在堂中泰然自若,便是坦然道:“我已尽取之”
“什么!?”
众人尽皆惊愕不定,马鼎德心中登时便涌出一汪怒火来,直冷声喝道:“如何你便取了去?”
“如何我便不可取?”楚升淡淡扫过他一眼,轻巧道:“马掌门即也有言:此处不义之财,取之如何不可既如此,为何你们取得,我楚升便是不可取了去?”
“你”
“我如何?”楚升顿时扬声喝道:“你有不服?”
他目光扫向一众小门派掌门,铿锵道:“此地匪首死于我剑下,此地所囚困的孩童因我所救如何我便取不得此地不义之财?”
广明突然唱了声佛号,点头道:“楚掌门自也是可取之的”
他只是天台寺偶尔前来浦阳城府境传佛的高僧,就算是此地钱财由众人所取,广明大和尚也不好去拿。因此他在这里并没有利益瓜葛,也是最能秉公执言。
清玄观主则是也表态道:“剿匪之事,楚掌门居功至伟,我清道观自然是无话可说。”
话虽如此说,但他心中始终还是有所不满的,但佛门率先表态,他作为此地道门表率,如何能落那一筹,便是硬撑着也要说出这话。
两方巨擎皆是如此,众掌门心中虽然多有愤愤之意,却都不敢言,只是大都埋怨此人做事太过霸道,便是如此慎独。诺大个肆明山寨,财物居然全被此人所取,连些汤水都不给自家留,是以望向楚升的目光,或多或少却都是带着几分不平。
楚升将众人视线收在眼底,当然是心知肚明,却话语一转道:“此地财物虽由我收了,但却也不是众匪全部”
“另有三处财物,各位可自去取”
众掌门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便有几人迫不及待问道:“还有何处财物可取?”
“所谓狡兔三窟,这肆明山却又有两处分寨,个中想必也藏有不少财物,可供诸位夺取。”
言罢,楚升便将另外两处分寨的情况一一说出。
他一言便又让场上众人心思转圜,马鼎德看的心中不喜,阴阳怪气道:“不是三处吗?那最后一处又是在何处?”
“最后一处,便是所积甚厚,远超两处分寨及此地本寨”
“楚掌门,那是在何处,请快快说来!”
“还请说来”
楚升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一言不发的广明与清玄,忽而道“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又如何说不得?”
“只是怕贼人势大”
阳杰便是慨然道:“那也有我庇佑,楚掌门且放心!”
楚升笑着点头,却依旧不发一言,只是目光还落在清玄与广明身上。
“阿弥陀佛”广明大和尚颂得佛号,面带慈祥,只是道:“楚掌门且说来吧,不必瞻前顾后,这肆明山都已破,还有什么好惧?就算是其背后站着些邪魔外道,我天台寺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贼人行事狠辣,有违天良,我清道观亦是这番态度。”清玄观主其人倒是仙风道骨,也是继而开口表态。
“肆明山背后势力,我也是不知”楚升先阐明这一事,而后道:“但最后一处钱粮所在,我确是是知道。”
说着,他把目光望向了马鼎德。
楚升目光煌煌,马鼎德最开始一愣,还有些未曾反应过来,待等到所有人都望来,他登时心头火气,赫然抽剑在手,沉色肃声喝道:“你这厮是什么意思!?却是要栽赃嫁祸给我?”
“你肆明山往日便与匪想通,门下弟子更多有习练邪功,这皆是事实”楚升面上如常,语气却是掷地有声。
“这当真?”阳杰也是面色骇然,虽然马鼎德处处驳他脸面,但其人性子倒是有些迂腐,倒是也打心底里认为马鼎德不会行这番事。
纵是广明和尚与清玄观主都有些吃惊,难以置信的看向楚升,异口同声道:“楚掌门,此话可做不得假。你可有证据在手?”
楚升刚要说话,却只感觉背后一寒,他立时来不及多想便往一侧避去,赫然便有一道剑光从他方才站立之处斩下,落在青石之上,顿时剑痕深及数寸。却是马鼎德忍不得心中怒火,已然是要动起手来。
“马掌门!快些住手!”堂中顿时混乱了起来,阳杰当下下场要拦,但楚升却瞅准了机会,眼见其人又是一掌击来,他以混元劲护住心神,却是装作身形一滞,被马鼎德一掌便拍在背上,登时喷出一口鲜血来,抬头之时已然是口齿鲜红,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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