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明冲别过头去,有些痛惜的看着自家老搭档,一时也不知应当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只有长叹。
葛肃双目含泪,咬牙喝问道:“而今一切风水转变,尺木山塌、你亦归来,如何便要便要将这般心血都交到别人手上?”
“往日你所作的承诺,可都是放屁不成?”
“”卢明冲终究只能长叹一声,起身负手望向远处,忽然便问道:“你看这夕阳如何?”
葛肃面上不平之色未散,但也依旧是顺着卢明冲的目光看去,便见到那天空夕阳映照重峦,点染得周遭云层正是如梦似幻霞光倾斜万山,余晖柔和轻地洒在山林间,好似一层一层地给重林峰峦上着有暖色,
如此美景,时刻便有不同,此处此时看与彼处彼时看,也自是不一样正是一般景万般态,任是谁看了千遍万遍,都永不会腻。
“有句话曾说得好,正是那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卢明冲双眼微眯,声音悠悠然道:“你以为我已脱困,只再如往日,我潜心修炼,你辅佐打理峰门,便可再复往日璀璨。但你可是忘了啊。”
他回头苍然叹道:“你我都已非壮年矣”
简单的一句话,葛肃喉头却是一紧,目光落在卢明冲面上,那枯树般的皱纹格外爬满面上,这份老态,便是掩也掩不住。
特别便是他在这十数年的困居中,更是落得个遍体暗伤,往日挺得直直的脊背也已是弯如芦苇。
往日壮志在怀的青年郎,此刻已是一头长发夹霜带雪。
葛肃久久无言,韶华不再年轻不返,谁又能说些什么时间总是一把杀猪刀,谁也都逃不过利刀割宰。
微微收敛了心态,他复而满腹担忧的问道:“那姓楚的,便当真值得托付我龙尾峰基业吗?”
卢明冲答道:“其人这般年少,便已是修为不弱,又有一身气度如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如此人物,应当也非凡子”
“那便好”葛肃也不禁点头,毕竟君子剑之名,也总归是让人佩服的,有好声名在外,总归是受人高看一眼。
他露出一抹苦笑,由是道:“既然明冲以为其人可当”
“我不知”卢明冲语气淡淡,在葛肃愕然的神情中,只是坦然笑道:“确是不知”
“十九州之英杰,难道还不算少吗?近处便说灵猿儿吴谨明,其人天资直为天赐,宁州一州有何人能与之比拟?谁不都是以为其人必定有大作为?可为吴家铸百年基业?”
他忽而又摇了摇头,“但他便就是这么死了,愕然之余,又能说些什么呢?”
“天资卓绝的少年郎不少,但死的却更多,这种事,谁也不能给个定话。”
卢明冲敛眉拢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但除此之外又能如何?”
“那黑衣司指挥使同知感叹得一句,我最是认同人情账,最难偿啊!”
山风呼啸,二人相对无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夕阳渐渐落下,而霞光也随之消退在山野的茫茫中。
可他们目光所及向西龙尾峰的方向,峰巅却凝聚着一片彩霞,经久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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