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抬起一只手,那手中嗖的射出一根银白的细丝,好似银丝,那银丝紧紧缠绕在赵捕头的脖颈上,皮肤可见一道细微的勒痕。
即使在夜幕下,也看得出面具人那手光滑如白脂,五指修长,指节分明,手背微微翘起两根指筋,可见力道并不软弱。
“嗅到了吗,是谎言的味道。”面具人与向榕脸贴着脸,轻声做作的说道。
向榕一只眼瞥向被银丝缠绕的赵捕头,只见赵捕头脸色铁青,脖子以上憋得通红,手足无措。
他这才知道巩典史是怎么尸首分家的,就是被这银丝拉成两截的。
向榕头上渐渐冒出虚汗,面具人似乎在和他们玩,而他们只是扮演玩物,银丝在不断回抽,赵捕头脖颈处的银丝越勒越紧,已经深深的陷进了皮肤里。
赵捕头发出“呃呃”的喘息,神情惊恐到了极点,向榕左右为难,因看不到面具人的表情,他更加不知该怎么办,只是眼睛突然湿润,露出了悔意。
收缩的银线突然停住,赵捕头获得了喘息的机会,银线已经嵌入皮肤,勒出一道血痕。
向榕哭诉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面具人冷冷一笑,“我在惩罚该惩罚的人。”
“砍掉那尸傀臂膀的人是我,砍掉那尸傀头颅的也是我,要惩罚也应该惩罚我,请放了赵捕头!”
向榕手里依然握着垂向地面的刀,他多么想将刀提起,挥砍向眼前的人,却又感觉这刀有千万斤,根本举不起。
“愚蠢至极。”
面具人不屑回道。
向榕眼圈红润,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具人,只见面具人左手五指一握,身旁的赵捕头当即血溅四方,一颗盆大的头颅滚落在地,这一切太突然。
“不!”
向榕大吼,血液飞溅到他的脸上,他惊恐的双眼不敢直视赵捕头,紧接着只听到赵捕头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向榕右手紧握着刀挥起砍向面具人,面具人不惊不变,立于原地,只待刀与他半拳之隔时,右手一挥,一根银线飞出,如枷锁一般缠绕在向榕手腕。
向榕只感到一股凉意,右手失了知觉,腰刀坠落在地。
面具人收回银丝,写意的退回到三个尸傀之间,随口问道:“你体内真气丰厚,是何人所教,何人所赐?”
向榕受伤的臂膀耷拉下来,他内心狂躁不堪,怒火中烧,即使赵捕头还有余温的血液滑落进他的眼中,他依然怒睁着圆目,“啊!”
向榕忍着右手腕的剧痛,用左手捡起落在地上的腰刀,毫无顾忌的冲向面具人。
面具人从容不迫的抬起左手,一根银丝随即射出,一声惨叫,向榕跪倒在地,这一次银丝划断了他的右脚筋。
向榕即使跪倒在地,依然用左手撑起身体,昂仰着头,对面具人怒目而视。
面具人来到向榕面前,身姿挺拔,缓缓低下头看着他,并用心感受着这份少见的执着与坚韧。
“你看起来很痛苦,你在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你就是一只弱小的蝼蚁,任凭别人摧残你,践踏你。”
向榕身躯不断的抖动,撑着身体的左臂更是强烈的晃动着,他无力的再一次大叫,“啊!”
面具人对他的仇视熟视无睹,继续说道:“你内心的怒火正在不断膨胀,不断燃烧,它烧断了你的理智,烧没了你的退路,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死。”
向榕脸色顿时惨白,身子无力的倾斜倒在地上,他不敢再看向面具人,或许死亡再下一秒就会降临。
“你终究还是弱者,弱者就应该服从强者。”面具人淡淡说道。
“我不会杀你......你那天真无邪,与世无争,单纯质朴的模样,世间少有,就像曾经的我......”面具人转过身,声音细小不可闻的自语道。
向榕目光呆滞,对于面具人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到,只是在心里咒骂着自己的无用,对赵捕头的突然逝去,伤心不已。
面具人与三个尸傀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而林间久久回荡着孤独与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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