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乱之中被人劫持走了!”项羽摇头疑惑的说道:“那小吏何须人也?似乎很有来头!”
秦清满脸疑虑蹙眉似在深思,看了看项羽,神情严峻的说道:“那小吏非是个人物,然而他的长相却似一人,那人,才是个人物!”
项羽有些惊愣,目不转睛的打量秦清,错愕的问道:“哦?那小吏像谁呢?”
“周王子缭!”
这个名字从秦清口中平静吐出时,秦梦分明感受到了秦清神情的恭敬和庄重。
似乎这个名字有一种让人紧张的魔力,就连顶天立地的项羽听了也不禁肃然起敬,向西庄重做了一揖才说道:“就是那传说中的繁阳秦子?”
“正是!”秦清此时如同发号施令的三军统帅点了点头,说道:“沛县小吏似周王子,公子子婴一党如何想不到利用他来搅动天下局势呢?”
秦梦闻听心中一惊,深深暗自佩服秦清的洞察力,只凭简单的几缕线索,就可推测出公子子婴家臣韩谈的险恶用心,实在聪慧过人!
在韩谈见到刘季第一眼时,秦梦就有种预感,韩谈会用刘季大做文章,事情过如自己所料,韩谈动手了。
据监视韩谈的张耳来报,宛城馆舍中的骚乱只是韩谈和内史唐都官的一场谋划,为了就是趁乱劫掳走刘季,只不过内史唐氏都官不知道韩谈会在行动中杀人灭口。
可笑韩谈自以为计谋巧妙,殊不知就连秦清这样的小人儿都看出他的所图。
刘季真是颗妙棋子,也许几年之后他成为天下之尊,届时回忆往事,对这段过往一定有种说不来的屈辱感,这样的隐秘对于他,只能藏在肚子中,更别说史册会有记载了。
刘季成为刘邦,对于自己来说实在太过遥远,也不干自己的事,也许再过几个月,自己指不定以何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呢,至于天下大乱,万生荼毒,自己实在有心无力!
唉!当下迅速领着秦清离开南阳郡才是当务之急。
秦梦暗叹一口气,接着听道项羽不可置信的质疑道:“周王子缭离开中土也已十数载,虞姬如何认得周王子缭,又是如何知晓沛县小吏和周王子缭相貌相似!”
秦清似乎早有对策,张嘴解释道:“虞家……我家祖、父两代都曾受周王子恩德,家中挂有他的画像,自然认得!”
“哦!似曾听虞伯兄提及你家祖父虞卿曾受周王子缭资助著书,可是你如何晓得这是公子子婴家臣的阴谋呢?”项羽恍然大悟随即又挠头问道。
“此事……此事说来话长,此地又非久留之地,先离开此地,有时间我再对项伯兄详谈!”也许谎话还未编造圆满,秦清话到嘴边,转移话题问道:“项伯兄眼下准备如何行事,不去寻找失散的叔伯弟兄?”
秦清一言提醒了项羽,项羽一拍手:“只因见到侬而欢喜,差点忘了赶路,叔伯弟兄早有交代,若是遇变故而失散就到前面六十里外的方城汇合!”
“秦父,是非之地不可久待,号令你的子侄快快赶路!”秦清一边招呼着,一边扯着秦梦就和项羽拉开了距离,低语道:“项氏叔侄有反意,非是你等招惹的起,最好不要和他同行!”
方城,这个地方,秦梦也不想去啊!
秦清所言正和秦梦之意,于是连连听头,百依百顺。
小民屎尿多,路没走多远,秦梦所带的子侄接连方便,一方便,这伙皮毛商贩就得歇半天,这可急坏了项羽,无奈之下,项羽只得独自先行赶往方城。
目送项羽宽阔的背影,秦梦不住啧啧叹息:“此后生孔武有力,说实在话,可是难得的等夫婿人选,小女子为何不同他去呢?”
秦清早已转身离去,挥手不无豪气的说道:“秦父你不懂,我是虞公之女,自幼习得家国天下济世救民圣人道理,眼下宵小之徒祸害天下,我如何能视而不见?为今之际当揭穿公子子婴的不轨之心,写就书帛,为我送信才是当务之急,另外我还要前往东海寻找一人……回家,自然和项王孙不同路!”
霸气!
天色发白,秦清口述,秦梦奋笔疾书,不大一会就书就了向公子扶苏举报公子子婴不轨的匿名书帛。
“为何你自己不写,反倒让我写,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你这小女子是不是揣着坏心思?”秦梦惶恐几次唠叨追问。
“能有啥子阴谋?是你家子侄送的信,好不好?匿名投递出去能有啥子事?你老丈怎就把人想得那么坏?”秦清不耐烦的学着秦梦的楚音讥讽道。
秦梦噗嗤笑了:“瓜女子莫说我,你的心眼才叫多呢?”
秦清一怔,随即意识到秦梦所言恰如其分,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就在秦清畅笑之时,秦梦突然正视秦清问道:“你要去东海找那人是谁?找他何干?”
秦清闻听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冒犯了一样,眼中含有杀气的瞪视秦梦一眼,冷冷说道:“老丈,你不觉得你管的宽了吗?我找人与你何干……”
秦清话出口,就知话多失言了。
“呵呵……”秦梦闷声笑着,点指着秦清的脑门说道:“露相了吧!你根本不是东海广陵人,与我同行,也非是为了回家!瓜女子,记住老丈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要多数石!”
秦清低头不语片刻,再次抬起头来,微笑的重新打量秦梦,点头诚恳的承认:“秦父老而弥坚,眼力毒辣,实不相瞒,对你说了吧,我乃国朝宗亲,也就是世人所言的公主。我本想对你说实话,只是怕说出身份之后没人信,更怕吓着了你们!”
“我信!拜见公主!老朽何德何能,行将就木之年遇贵人,请受老夫一拜,还请公主不弃納我等贱民为家臣,在你身边奔走效劳!”
令秦清没有想到的是,浑身污浊的老丈竟然毅然决然的跪地自请为仆。
秦清完全被秦梦的毒辣眼力震惊了,连忙拉起秦梦问道:“秦父快起,如何你就能信我之言呢?”
“公主殿下,老朽实不相瞒,其实我曾是周王子缭的门客!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猜出来,你就是国朝陛下最爱的公主,也就是我家主母左氏夫人的小女……”
秦梦话未说完,秦清失声叫道:“什么?你是周王子秦父的门客?”
秦梦极力克制不知因而而生出的心慌,庄重严肃的点头,语气悲伤的答道:“我确实曾做个周王子的门客,只是后来王子主公去了海西,便没有了他的音讯,我每年都要前往东海贩卖皮毛,不仅是为了挣钱,同时也是为了等候主公的再次未归!殿下不相信我所说?”
“我信!”秦清凝望秦梦那双略略发红,还噙半眼眶泪水的眼睛,陡然不再质疑:“一提起他,再声名赫赫的汉子都是这样饱含眼泪,不由我不信啊!”
“老朽可否称呼你为少主吗?”秦梦谦恭的再次作揖问道。
“不必!”秦清脸色泛红,摇头断然拒绝道:“我非是周王子之女,也不配做他的女儿,秦父可称我为清女即可!”
这话在秦梦听来,有几分欣慰,又有几分失落。看来秦清这孩子,相当明白皇帝赵正才是她的亲生父亲。
“为了不暴露殿下的身份,仆下就斗胆称你为清女吧!”秦梦再次长揖到地甚是恭敬的说道。
这是实打实的恭敬,秦梦隐约觉得秦清多半就是自家的先祖,对于秦清在重的礼数都不为过。
“我和母亲长得像吗?”秦清搀起秦梦焦急而又紧张的问道。
“你和左氏夫人确实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秦梦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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