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弟独自待会,兄长在外候命!”见秦梦如此烦躁,鲁勾践只得撂话离去。
多少年的兄弟相处,鲁勾践如何不晓得秦梦的为人,即便心情再坏,也不会自暴自弃。
公子子婴推出刘季刺杀皇帝赵正,刘季,张耳自然不会死,然而跟随他们左右那些史册不载的无名兄弟,恐怕就没有他们这般幸运,他们也都是爹生娘养,身后也是一大家子人,多死一个人,就为人间多增添一分罪孽。
秦梦凝望屋中房梁良久之后,这才平息了心绪,坐起身来,叹了一口气:“事不可谓而为之,能救几人是几人吧!”
秦梦推开门找到鲁勾践自嘲的一笑说道:“那咱们就去一趟芒砀山,为刘季张罗张罗,这老小子,命是真好啊!顺便把咱们昔日的老友劫掳到瀛洲岛上,天将大变,时日不多,也该着手准备了!”
“那秦弟是否要见吕宋那小子?”鲁勾践微微一笑问道。
“不必了!先打发他走,他不是在沛县安家了吗?到时给他一个惊喜就是!”秦梦嘴角堆起一丝坏笑说道。
“好咧!”鲁勾践见秦梦情绪恢复正常,也跟着欢喜回应道。
鲁勾践走后,秦梦小憩,朦胧之中,一身大家婢女装束的秦清火急火燎就闯进屋中喊道:“秦父不好了,咱们停泊在沟上的大船被东海郡守的府兵包围了!”
“啥?我们行踪暴露了?”秦梦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按住秦清的肩头问道:“可有伤亡?”
秦清沉痛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府兵隶属公子子婴的亲兵护卫,我们行踪多半暴露了,不过庆幸的并未发生流血打斗!”
“你勾践老舅呢?”秦梦眉头不禁生出了冷汗,焦急问道。
“也被圈禁在了船上。适才我和母亲乘车前往邗沟船上给盖倩龙阳库珊诸位姑姑送酒食,一路上都不见咱们的暗哨,那时母亲就有种预感,事情不妙,看到水上大船,更是发现上面之人皆是生面孔。待要掉转马头返回时,更是发现车前车后皆是鬼祟的府兵。临危之际,母亲将我和一位虞家婢女换了装束,让我速速告知秦父事情有变,母亲却携那位婢女登上了大船。
还好,我和御者侥幸返回,唯恐有人跟随,小女让御者绕城而走,我偷偷潜回了城中,秦父如今如何是好?”
“白勇白公呢?他不是为你们娘俩驾车吗?”秦梦呼吸急促,心烦意乱的追问道。
“白公驾车送勾践老舅出城,好久未归,我和母亲这才找了虞家的车夫!”秦清一脸忧虑的答道。
秦梦倒吸一口凉气,今日熬鹰反被鹰啄了眼,事情怎就有了突变,一直都在观察公子子婴的动向,却不想反被人所制。
秦梦跳到屋外,打了一声集合口哨,隐藏在虞家四处的十几位胡人兄弟,闻声而来。秦梦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公子子婴并未发现自己的老巢。
“邗沟之上,库珊,龙阳君的十几条大船也都被围?”秦梦又向秦清追问道。
“正是,小女在车后留心观察发现邗沟沿岸停泊的船只中皆有手持利刃之人。”
这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行踪呢?也许公子子婴不是冲着自己而来,而是冲着龙阳君或者月氏女王库珊而来。
就在秦梦思虑破题之道时,鲁勾践风尘仆仆而来,手脚无处安放的疾呼:“天杀的吕骚这厮,竟然投靠了公子子婴,还要威胁秦弟……”
“兄长慢慢说来,到底怎么回事?”秦梦有些意外,鲁勾践何曾有过这般失态之举,于是连忙跑进屋中端出一碗清水递给了鲁勾践。
鲁勾践一饮而尽碗中水,咬牙切齿说道:“吕宋这厮竟为秦弟不见他而怀恨,他借调了公子子婴的府兵,悄悄包围了我们的大船,要以此为质,逼秦弟迎娶他的女儿,怨我,愚兄这次大意了,我等岂是竖子说威胁就威胁的人?岂有此理!
这厮放我出来,就是让我给秦弟捎个信,若是承认婚事,他自会负荆请罪,平息此事,若是秦弟不践诺,吕宋这厮扬言,立时就把秦弟行踪捅给公子子婴!”
“哈哈哈……”秦梦听了,仰天大笑,原来是一场逼婚引发的虚惊啊!吕骚这小子数年不见,为人行事倒有了几分祖父吕不韦的邪性。
秦梦笑罢,和鲁勾践不动生色的暧昧对视一眼,说道:“兄长息怒,我们这群老家伙得有胸怀,吕宋这厮给咱们下马威,是为了让咱们看的起他!咱们也别辜负他这份心意,这节骨眼上,也不是和他闹生分的时候,就让他来见我吧!”
“是啊!”鲁勾践也夸张的大笑起来,一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之态说道:“这些年何尝为人所制,愚兄也是一时怒冲头顶,被吕宋这厮气晕了!”
“吕宋是何许人也?”秦清也听出是场误会,舒缓了眉头上的忧色求问道。
秦梦解散了院中一众待命而动的胡人兄弟,再次回到了屋中。
“清女想必吕骚听说过吧?这吕宋就是吕骚,昔日相邦吕不韦子孙啊!”秦梦笑嘻嘻解释道:“他的太公在世时,非要将吕宋的长女嫁于我,要结两姓之好,当时秦父为了借粮救民,也就随口答应了此事,过去一二十年,秦父都这把岁数,本想推拒,谁曾想这小子还当真了,弄出这样大的动静……”
秦梦未讲完,秦清就掩嘴咯咯笑道:“哎呀,我晓得吕骚生平经历,四位夫子没少给我唠叨,可以说没有秦父就没有吕骚。此事看来,他还是位重情重义之人,不嫁女不足以报答你对他的恩德啊!说来这场虚惊也是他对秦父表达的敬意,这人好玩有趣,秦父小女是否能随老舅会一会此人啊?”
被秦清这一番猛夸,秦梦心情大畅,挥手说道:“去吧!早去早回,把你母请回来,还以为她心细如发,区区邗沟就能翻船,她对付我怎就那般得心应手呢?”
秦清噗嗤一声笑,轻盈屈膝做了一个虚礼,而后随鲁勾践飘然离去。
秦梦将他们送出小院门外,四处张望,一个貌白无须的虞家仆从疾步走来,秦梦将其让进房中,亲昵的低声说道:“良弟,这些年你竟然容颜不老啊!”
那人进入院中,关上院门便是恭恭敬敬的拜手礼:“张良见过主公!”
“屋中详叙!”秦梦将一别数十年的张良让进屋中,便传来了好大一阵的低语,
低语过后,张良悄然离去,不多时,鲁勾践就领着光着脊梁背着荆条的吕骚就来了。
吕骚一见秦梦就是咚咚的稽首大礼,嘴里尽是对秦梦昔日恩德的念诵,插科打诨,讲述这些年在吕宋岛上创业趣事,引得秦清和左清不时掩嘴大笑。
秦梦突然阴沉着脸训斥吕骚道:“过分了!我对你再生之德,即便悔婚,你也不当如此对我……”零零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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