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叫启蒙,谢涵就是会每天花点时间给谢澜念一段《三字经》,并把上面的故事换成白话讲给谢澜听,有时还会把里面的故事画成画来教谢澜辨认,不过就是教着玩,跟真正的启蒙不一样。
可新月和弯月不懂啊,孙氏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就更不明白了,不过她倒是很羡慕谢涵有学问,据说琴棋书画都会,所以也很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去让谢涵调教调教。
不说别的,这段时间她在家待着,发现新月和弯月比以前稳当多了,也懂事多了,会认字看书不说,还会算账,会画花样子,这些肯定都是谢涵的功劳。
想到这,孙氏也给尹嬷嬷倒了一盅酒,“尹嬷嬷,来,我敬您老人家一杯,多谢您老人家对我们小妹的照拂。”
尹嬷嬷在王府后院多年,哪里会看不出郑氏和孙氏的这点小算盘?
只不过这两人段位太低,再加上有张氏压制着,尹嬷嬷谅这两人也掀不出什么大风浪来,她真正挂心的是外面坐着的顾铄和顾铄后面的顾家。
顾铄早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原本以为,他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和在座的这些泥腿子是有如云泥之别的。
可偏偏这些泥腿子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对,说没放在眼里不对,他只是没有从他们眼里看到该有的战战兢兢或者是诚惶诚恐,相反,他们对他很热情的,不止是热情,简直是热情过度。
用自己用过的筷子给他夹菜不说,还喜欢用满是老茧的手拉着他的手或者是拍着他的肩膀说话,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这些人在饭桌上嘴巴就没闲着,唾沫满桌飞。
这让他吃什么,怎么吃?
偏他的碗里还堆了一堆的菜,吃吧,实在是难以下咽,不吃吧,实在是不礼貌,更何况,这满桌的菜都进了唾沫,也没有他能吃的了。
想着谢涵就在这样粗俗的家庭里生活,顾铄更是坚定了要把谢涵带走的决心,他是怕时间长了,谢涵也被这些人同化了。
其实,谢春生几个还真不是故意刁难顾铄的,农村人就这风俗习惯,没有食不言的讲究,更没有使用公筷的意识,对上门来的客人一般都是不停地劝酒不停地劝吃,顾铄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谢家长辈哪里好意思灌他的酒?因而只能是不停地劝吃了。
可顾铄不动筷子,他们自然以为顾铄是腼腆不好意思夹菜,因此便给他每样菜都夹一点。
因为这一刻谢春生父子三个并没有把顾铄当成顾家人来防备,他们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大老远给谢涵送东西来,他们能不热情招待吗?
至于顾家做的那些龌蹉事,那是顾家的长辈做的,跟一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可惜,高高在上的顾铄根本不懂得珍惜谢春生这样最底层的农民身上这些最朴实最可贵的品质,在他眼里,这些蝼蚁般的生命都是不值得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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