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顾家对林采芝的来历也一直讳莫如深,谢涵是后来从顾铄的言辞中得知林采芝原本是一位官家小姐,父亲犯了事她被迫寄居到顾家,别的顾铄也没说。
“姓林的?”朱如松眯着眼睛回忆起来,随后摇了摇头,“幽州现在倒是有一个姓林的官员,级别不高,才刚从五品,十多年前肯定不入流,不过十多年前榆关被破的时候好像还牵连到了当年的幽州知府,我想想,这位知府姓云,对没错,就是云,这个姓氏比较少,当时这位云知府的罪责好像是通敌,全家都下了大狱,不过他跟顾家有没有来往我就不清楚了。”
“通敌?咳咳咳”谢涵正喝着茶水,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这口茶被呛在喉咙里了。
朱如松见此起身忙坐到了谢涵身边笨拙地拍起了她的后背,这不拍还好,一拍谢涵倒呛得更厉害了。
朱如松见他越拍谢涵咳嗽得厉害,且还满脸绯红的,忙倒了一杯茶送到了谢涵嘴边。
谢涵就着水杯抿了一口,待气息平缓些,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点不对劲了,她几乎被对方揽进了怀里。
“你还是坐过去我们好好说话吧。”谢涵从他怀里挣脱了,说道。
虽然她穿的是男装,可她并不是真正的男孩啊,偏这个朱如松又这么粘人,谢涵还真有点难办了。
“不行,一会锅子可以开吃了,我怕你被烫着,我坐在你身边可以帮你夹菜。对了,方才说到这个云州知府通敌你干嘛怕成这样?”朱如松一边说一边把谢涵的碗筷和他的碗筷一起拿茶壶的水仔细烫了一遍,虽然动作有点笨,但做的很细致。
“通敌还能不怕?这是要满门抄斩的,不对,应该是株连九族的吧?”
谢涵的确是被吓到了。
如果这个云知府就是林采芝的父亲,顾家肯冒这么大的风险把一个通敌的罪犯的女儿接进府里,这说明顾家肯定跟这件事也脱不了干系。
顾家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谢涵怕父亲也会牵连到其中,数罪并罚,她的小命还能保住吗?
这顾家到底是要闹哪样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通敌、通匪、贪墨,随便哪一桩事情拿出来都是死罪,他们为什么要自掘坟墓?
谢涵委实想不通。
“倒也没到这个程度,这个云州知府最后并没有坐实通敌的罪名,他只是在战争发生之前把粮食高价卖给了鞑靼人,这种事情别人也不是没有做过,可谁能想到这么快就有战事发生了?”
这话谢涵很快听懂了,幽州本就是一个边境城市,没有战事的时候常有少数的鞑靼人进城来做生意,买他们需要的粮食、布匹、茶叶、盐,也卖他们的马牛羊和各种山货、动物皮子。
说实话,肯花银子来买东西的鞑靼人还算是好的,早些年据说曾经关闭过城门不跟鞑靼人通商,结果这些鞑靼人便直接在城外的村子掠夺。
所以这云知府把粮草卖给幽州人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可如果赶上了战事,卖的数目又偏大的话,这个罪名就不好洗脱了。
“那最后云知府是怎么判决的?”谢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好,稍微平缓了些。
“最后是皇上派定国公彻查这件事,撤销了通敌的罪证,判了个渎职、贪墨,云知府本人是秋后问斩了,男子全部流放去做劳役,女子发配到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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