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自从七国之乱后,刘氏宗亲就一直被打压,多数都派往各地。中央就剩下以丞相为首的外臣,以及外戚。
汉武帝开始,为了压制外臣,撤掉了三公的太尉(中央军事最高长官),换成了大司马,然后又给大司马后面加个一大将军,形成一个集军政一体的职位,大司马大将军,地位一举超过丞相。自此之后,这个职位一直被外戚包揽,到最后外戚王莽篡权。
历史证明,无论是宗亲,外臣,外戚,任何一个势力太大都不行。刘骜想要不被外戚王凤压着,只有将他的军权夺去,并且军政分家。
这件事,绝不是现在就能做到的。目前,刘骜只能一边发展自己的势力,建立自己的威信,一边等机会。
召信臣当上少府之后,刘骜便单独召见了他,想跟他说两件事,一是将尚方令的事交给他处置,并让他在少府机构内惩治贪官,二就是扩建造纸厂工坊的事,自从刘骜将《汉成文典》的手册发到各地,各地纷纷上书请求要纸来代替书简。
没过多久,召信臣来到了刘骜书房,并向刘骜施礼。刘骜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就将这两件事告诉了他,甘松阳找到的证据也一并交给他。让他一上任就先处置这个尚方令,也好早日立威。
召信成对于第一件事,是没有疑问。对于第二件事,他却跟刘骜提了条件。只见他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陛下,臣当然是同意扩建造纸工坊,可这些都要钱才能做到,如今府库并不充盈,还请陛下缩减用度。臣以为,将上林苑许多离宫别馆等皇上很少巡幸的地方,不要再花费修缮。将乐府黄门中的倡优、杂戏以及官馆中的守卫、器物等减少一半以上,方可保证各地造纸工坊有序扩建。”
刘骜听到这里,倒也不反感,那些地方自己也没兴趣,果断回道:“准奏。”
接着召信臣又说道:“大肆扩张造纸工坊,少府人手亦不足。如今正是闲时,请求雇佣民夫来协助。”
召信臣这个建议显然是不错的,为民夫增加了收入,这个召父确实会为百姓着想,可这样会让少府的库府压力更大。刘骜想到了后世招商引资的办法,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这样一来少府的压力太大。如今各地都有造纸需求,需在各地都建造纸厂,你们可以让当地富有的商人出钱,等能造出纸后,卖纸的收益分给他们,你觉得如何?”
召信臣听了这个之后,虽然觉得很新奇,但是他很肯定的回道:“此法不可行。”
“为何?”。
“陛下有所不知,商人向来为士人所不齿,他们追逐利益,不信官府。让他们先出钱,他们绝不愿意,除非.....“
“除非如何?”
“效法文帝,卖爵位给他们。”
刘骜心中一想,文帝都做这么做过,自己这么做也是有先例可循,当即问道:”如何实行?”
召信臣说道:”二十等军功爵,其中七大夫以上为吏爵,可令食邑;七大夫以下为民爵,只有身份与户籍。我们卖民爵,不会增加朝廷负担,而那些富商却可以摆脱商人的身份。“
刘骜也知道,这个时候商人的低位很低下,有钱也不能穿丝绸,坐马车,后代也不能为官。只要改变商人身份,他们后代也立马就可以入朝为官了。文帝真会耍流氓,这根本就是个空手套白狼,这么好的方法,刘骜岂能不用,当即让召信臣去办。
只要造纸工坊建成之后,通过卖纸赚钱,还能充盈国库。不过刘骜还特意叮嘱了召信臣,造纸工坊的污水不可直接排放河里,需要集中处理。先静置几天,将有害物质自己沉淀,然后再排放到远离人群的地方,让它自然净化。
召信臣回道:”臣领命。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这纸在民间肯定也会有很大需求,臣请陛下允许民间自己经营造纸工坊。”
刘骜笑了笑,这不就是后世国企与民企的区别吗,国企虽然成本低,但却容易滋生腐败,并不能给国家增加多少税收。民企经营起来,不仅能躺着赚税收,还利于国家稳定。
刘骜说道:”你说的在理,通令下去,允许民间自营造纸工坊。你少府所造之纸,需要合理定价,不能扰乱市场,与民争利,待民间造纸坊成熟之后,你可将少府部分造纸工坊转给民间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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