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不吭声了。他们虽然都是北渊宗的内门弟子,但北渊宗对内门弟子的去留也不到严苛的地步,而且短暂离开也可告假。
“我也正苦恼着呢,”高个子开口,说:“躲,不仁义,可是不躲嘛……”
“我们当初来北渊宗,图的是它和皇家那层关系,可哪成想会有今日这样……”矮个子叹口气,说:“那四皇子才不过上山来一趟,咱的正殿就被炸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别胡说……”高个子适时阻断了矮个子的话,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眼。
“可是……”矮个子压低了声音,“真的太巧了。”
在树上偷听的顾灵芷眉头微皱。
虽说这事是巧合了点,可四皇子和他手下那群谋士不至于没脑子到这种程度。前脚刚走,后脚北渊宗的正殿就炸了。这不故意给自己惹得一身臭吗?
可若说是盛京里头那些个皇子和豪族所为,或者是想借此嫁祸四皇子……
顾灵芷眸色一沉。
这种可能性显然是有的。但战火都烧到北渊宗来了,盛京里的状况,只怕更糟糕。
她不由得担心起自己的兄长来。
顾嘉乔新科中举,正是要迈入朝堂,有作为一番的时候。他是陛下眼中青睐的人才,更是盛京里头许多达官贵族想要拉拢的人。
而那些,多是吃人不吐骨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天子圣体抱恙两月有余了,还曾差人到北渊宗来请掌门到宫内密议。此事虽然进行得隐秘,但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怕早已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了。种种原因,只怕都与北渊宗今日之难有说不清道不楚的关联。
她担心,这件事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北渊宗曾经对许多盛京的贵人来说,是个避世之所,但如今,却是想要远离的是非之地了。
矮个子叹了口气,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几个师弟都是这么死的……”
高个子怔了一怔,脸上神色不由怆然了几分,“茂源师弟去了药庐后,人还是没救回来。”
顾灵芷心头一沉。她想起来,那日景朗确实说过爆炸伤及四名弟子,有一名重伤的被送往药庐。
提到这件事,树下的两人都沉默了。
“你说,那顾灵芷走吗?”高个子的忽然开口,问道。
“不知道啊。”矮个子摇摇头,“她现在不还躺在弟子房那边呢嘛?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天忽然就晕过去了,明明爆炸的时候她也没在场,就比试的时候受了点伤。”
“宗门里的那些富家子弟,可都走了大半。”高个子说:“那顾灵芷搞不好也得走。”顿了顿,又说:“她走了也好。正殿爆炸的事情是还没查清楚,但那天在流风谷,那个假冒玄阴派的弟子却是明显冲着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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