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抓起其中一个桃花形的软糕咬了一口,触齿香软,桃花春意满盈于口。
纸盒外头拴着一根小麻绳,连着一个包得方方正正的小纸包。一抹温醇的茶香透过纸包逸散出来,在四周甜腻杂乱的香气里,显得分外清逸。
她将那纸包拆下来捏在手中,轻轻嗅着,并不急着打开。
纸包的每一角都压得直而整齐,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昀泽是怎么绷着脸,神情认真严肃,将纸张每一角对齐、折叠,再用细绳缠好,防止里面的东西散落出去。
拆开一看,果然是掰下来的一角普洱茶饼。
她贪吃,常常一个不小心吃撑了,昀泽就常给她备着这样的普洱茶碎饼。她闻了闻味道,估摸着他又是从苍济长老那儿弄来的。
这么一想,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北渊宗内,数苍济长老最爱茶,专门辟了一间房来放置茶饼和茶叶。但谁要想问他讨一点,那可是老虎屁股上拔毛。便是顾灵芷的师父,与他私交颇深的北渊宗的掌门,也不敢轻易问他这师兄讨要茶叶。
只有昀泽偶尔还能从苍济长老手里挖出一点上好的茶饼来。
苍济长老的徒弟不少,但跟随他学的都是炼丹炼药的本事。昀泽是唯一一个得他亲传武艺和术法的徒弟。师徒两人,一个怪脾气,一个木头性子,却是正正合得来。
在顾灵芷的印象里,苍济长老几乎是没有罚过昀泽的。
开了先例的那一次,源头在她。
那一次,她下山回家,喝醉了酒和人跑到一合庄去吃糯米糕。一合庄的糯米糕京城闻名,所出的糕点算是堪堪屈居华永斋之下。但有一点,他们家的糯米糕不能吃多。一合庄的糯米糕所用糯米和别家不同,特别的黏,寻常人吃一两个足够撑上一天。若是肠胃不好的,大概只敢贪嘴尝一两口。
所以,一合庄的糯米糕都是两个一盒地卖。卖太多了,怕人吃撑了要找来算账。
她可倒好,喝得半醉时跟人打赌,整整吃了十盒,也就是二十个糯米糕。
回了北渊宗后,她往床上一躺就起不来了。一会儿一个酒嗝,一会儿一个饱嗝,轮着翻地打。肚皮撑得滚圆,如同怀孕了三四个月。
吃撑的感觉着实不好受。肚子胀得跟球儿似地,根本没法侧躺,连翻身也困难,只能直挺挺地,在床上躺尸。
整整两日,她粒米未进,肚子却愈发胀大了。恰好苍济长老带着弟子出去采药了,留守的药庐子弟开出的药方根本没有办法治好顾灵芷越胀越大的肚子。
第二日深夜的时候,昀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碗茶汤,给顾灵芷灌了下去。之后,她的肚子才慢慢消了下去。
后来,她从大师兄那里得知,是昀泽偷偷去取了苍济长老珍藏多年的普洱茶泡水给她喝。五日之后,苍济长老回来,知道了这件事,气得把昀泽捆起来用藤条抽打了一顿,罚他到寒冰洞去面壁思过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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