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们姑娘不可能入你们顾府,给一个死人守活寡。”
李家母亲气鼓鼓地退了一步,但仍旧盯着那捧钱的小厮。
她们本来想着,顾家高门大户,定然不会轻易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姑娘嫁给他们家公子。
像顾府这样的门户,不缺钱,要紧的是不能污了名声。
所以,她们只要咬定这是顾府公子的风流债,来敲诈一笔就行。等什么时候缺钱了,可以再借着同样的由头,再来敲一笔。
若顾府不允,便可扬言将这笔风流债大肆渲染。
李家母亲正想着要如何往下谈价码,一直由婢女扶着,羸弱模样的李如花忽然站直了身子,往前探出一步,对顾嘉乔说:“这点钱,可不够找大夫看诊的。”
“姑娘的意思是?”
“你把刚刚拿走的那袋钱拿回来,”李如花说:“还有那对金镯子。”她顿了一顿,李家母亲也猛地扯了她一把。
母女两人大约是想着成对的金镯子多用作定亲,要了未免有答应婚事的嫌疑。
李如花道:“把金镯子兑换成现钱,全给我当医药费好了。”她看着顾嘉乔,眼中除了情意,还有些坚定,似下定了什么决心,道:“往后,我们不来纠缠你便是了。”
一直装作羸弱的胖姑娘忽然诈尸一般,跳起来淡定地和他揭开天窗说亮话,谈起价码来。
这个举动微有些出乎顾嘉乔意料之外,但他依然十分淡定地颔首,让小厮取回方才的一袋钱,又加了另一份分量重一些的钱袋。
李家母亲虽然不明白女儿闹的哪一出,但看顾府的人确实依照约定加了钱,又怕他们真的抢了女儿去嫁给死人,狠狠瞪了顾嘉乔和章伯一眼,几乎是抢着一般夺过了三个钱袋,一手牢牢挽着女儿的胳膊,道:“这个,我们就带走了。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别来找我们!”
说完,李家母亲拖着女儿大步往外头走着,一边走,一边回头朝顾嘉乔等人嚷嚷道:“我们没见过什么顾二公子!没有!”
顾府的人,除了章伯出声说了两句话,其他人全程一声不吭,看完了整场大戏。而后各自转身回府,收拾院子的收拾院子去,浇花的浇花去,后厨打杂的刀后厨去,安分守己,各归本位,全当没有发生过这么一件闹腾的事情,只除了大门的门板上,留着李家母亲两道指甲印。
旁边吃瓜的路人瞧了,不由叹道,这顾府对下人管教得是真的好,一个个高素质,又淡定。那对泼辣的母女演了这么一出大戏,要是搁寻常人家,定然闹得鸡飞狗跳,满城皆知,可他们居然丝毫不受影响。
一出风波,就这么被平息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顾府下人的淡定,全是因为看多了。
顾府一年到头,这种事情没少遇见。
府里的下人们都叹道,他们家公子实在太过风流。表面上话不多,为人沉稳,甚至有些木讷,看着就不是讨姑娘喜欢的性子,背后却好手段,撩完一个姑娘又一个。追上门来讨要说法,或是各种闹的,早已屡见不鲜。
这时,他们又顺势想到了他们家姑娘。
他们心里也纳闷,姑娘常年在山上清修,怎么上门来提亲的人总是不少,还有些公子直寻上府门来,说和他们姑娘有约,非要再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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