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忿然,脸上仍旧学着顾嘉乔平时的模样,端着一张木然的脸,想着要如何简单地解释一句,听得杜元安替她抢答道:“是病了没错,吃伤了嗓子。”
“病了还来?”
“骑马看花用不着嗓子,”杜元安道:“听曲赏舞也用不着嗓子,怎就不能来了?”
那两人还要说什么,王文彬已先开口了,“顾兄这算不得什么大病,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他们的马走得快,说话间已经出了城门,便下马来,几人行过平辈礼,客套了几句。
顾灵芷时常扮作男子,对男子礼仪自是熟悉,混迹其中,不曾叫人察觉。
侯君亮视线淡淡一转,看到王文彬一行人后头跟着不少车马奴仆,还有乐师队伍,便道:“文彬兄一向考虑周全。”
“既约了大家出来玩,哪能让大家不尽兴,但后头跟着的那些舞姬,我可不敢冒认功劳,”王文彬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笑道:“那是卢兄和张兄请来的,”他故意一顿,脸上带笑,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道:“倚翠苑的班子。”
顾灵芷看了一眼,那是方才在马上把她当成顾嘉乔来怼的两人。
大魏风气开放,并不限制皇亲贵族出入风流场所。而且,不少达官贵人家中还豢养有家妓。
那些京城公子自然知道,倚翠苑的舞姬在京城数一数二的,若非有些身份,或是花了重金,未必能轻易请她们离开倚翠苑到别处表演。
顾灵芷好歹也算倚翠苑常客,如何不知道这些。王文彬此时看似略略一提,正是给足了卢、张二人面子。
而他们请这些舞姬来,为的也就是这一点。
要争的面子到了,他们自然也不和她纠缠了,只听得杜元安在她耳边低低道了一句,“这两人也参加了这次新科取士,听说没中。见你来了,便拿你出气,真真卑劣。”
顾灵芷方才正纳闷,这下便有了答案。
今日来的这些人里头,她只认得一部分。她暗暗留心着他们之间的称谓和对话,努力在脑海里将名字和人对上号。
等她慢慢认了一圈人,才逐渐反应过来,为什么杜元安才把她拐出城门外,就这么放心地把缰绳交回给她。
他早知道大家约定的时间,即便他方才说服不了她,只要大家伙都来了,她还能跑得掉吗?
此时再说要走,明显就是不给其他人面子了。
如此看来,杜元安虽然看着像个傻大憨,但他的心思并非如同言行表现出来那般简单。
而侯君亮……
他方才一眼捕捉到了关键,开了话头,让王文彬帮忙打着圆场,转移众人注意力,顺势给了卢、张两人面子,让他们不再寻她麻烦。
看来,顾嘉乔的这两个朋友都不简单。
他们在城门外聊了一阵,看人到得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王文彬便提议启程,往郊外去。
此时虽近春末,但正是草长莺飞,杂花生树的好时候。愈往郊外去,愈见绿茵如毯,不知名的野花遍地盛开,缀在青青碧草间。花枝随风摇曳,搅得人心头春意荡漾,心旌摇摇。
一群人锦衣华服,打着马儿潇洒地穿山林,过花树。落花纷扬,染得人满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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