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此事再从你嘴里出去一个字……”贵妃冷声道:“便是你从小跟在我身边,又随我入宫伺候多年,我也保不住你。”
“小的明白。”
凤眸一眨,贵妃问道:“方家的事,皇后可知道了?”
女使微微一顿,“应该是知道了。”
“那么……”贵妃淡淡一笑,“贤妃芍药宴的情况,她也该知道了。”
贵妃说这话时,皇后宫内的女使正跟她汇报完探听来的贤妃宫内的情况。
偌大的宫殿内,两名宫女手捧鱼食站在一口大缸旁边。俯身往鱼缸里探看的妇人,菊蕾白外衫,梧枝绿下裙,看着素朴得很。可细看之下,便能发现上衣下裙皆是极品锦罗,上有团花织锦暗纹,布料光泽随着光线的变化呈现出不一样的深浅。
妇人玉指一拈,抓起几颗鱼食,轻轻撒入鱼缸中。
一见着鱼食,鱼缸里的四尾鱼都前扑后拥地挤上前来。鱼儿背上金红相间的鳞片彼此相叠,搅起的水波翻腾飞溅。热闹斑斓的景象,映着皇后沉静淡泊的面容。
听完女使的汇报,皇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又抓了一把鱼食,随意抛洒在鱼缸内,缓缓开口,问的却是另一件事:“陛下那边情况如何?”
“太医每日来问诊,每日都是一样的诊断,说圣体并无大碍。可夜里又常常暗中召太医令去,而且一去就是一整夜。小的去问过,太医接连两夜都不曾回府了。”
“贤妃呢?”
“仍旧是每日夜里被召去侍疾。”
皇后微微抬眸,视线落在院子里摆放的一盆芍药上。明明是在看那开得正好的芍药,神色却有些空茫,“她品阶虽然不高,但却是我们五人之中,跟随陛下时间最长的人。”
“小的听说,贤妃曾经跟随过陛下出征……”
“是,”皇后极快地应了一个字,但那一声之后,语调又渐渐放缓了下来,“他们的故事,可是我们五个人之中最长的呢。”最后一个字尾音扬起,随着她手里的鱼食,一同落入鱼缸中。
“不过都是些旧事了。”皇后脸上浮起一抹淡笑,转头对身边的女使道:“照旧盯着吧,其他几位也是。”说罢,她眸光微微一凝,问道:“江南那边的消息,可曾传入贤妃宫内?”
“该是没有。”女使道:“贤妃不曾有任何动静,也没见她找谁打听过宫外的消息。”
“陛下将消息封锁得那般紧,又曾下过命令,谁敢透露?”皇后嗤笑一声道。
“是,就连送入贤妃宫内的东西,也都严加察看过。近日送进去的,除了日常用度的物件吃食外,便只有陛下赏赐的芍药了。”
皇后轻轻应了一声,似想起什么事,道:“信儿呢,这两日他可在京城?”
“燕王殿下上次来的时候提过,近来要去拜访一个朋友,不知去了没有。”女使如此答道。
身在深宫之内的皇后,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惦记的儿子,也就是燕王殿下,此时正和其他几位皇子,还有盛京里的世族子弟一同在郊外宴饮。
他带来的酒已经空了好几坛。酒酣耳热之际,有人提议行酒令。
这一个提议当即便得到许多人的赞同。
酒令助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大家照旧提议王文彬做令官,掌管行酒令过程中的判罚。
于是,便差人取酒筹来。
玩过两轮,康王又开始敲桌子了。
“无趣无趣,”康王借着酒劲,嚷嚷道:“都是陈年的烂调子,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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