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芷视线从画像上一掠而过,迎向顾子义的目光,道:“父亲似乎对这朱家……”略一顿,道:“分外看重?”
顾子义摇摇头,“那倒没有。”他道:“只是这朱家,确实不错。”接下来,顾子义具体举了三点,“门风宽严有度,嫡庶和谐,少涉足朝局。”
其余两点,顾灵芷倒是不太清楚,只“嫡庶和谐”这一条,顾灵芷是亲眼见过的。她还记得,那时在京郊的宴会上,那些世家子弟为难顾嘉乔的好友侯君亮时,就朱家兄弟还算仗义,出来为侯君亮说过几句话。
这些事她都记着,因而对朱家有那么几分好感。
顾家父女这边商量时,朱侯爷府上有人正泪如雨下。
朱府后院,那一方精致的小院,一瞧便是平日里颇为用心打理的。即便已经是春末夏初,院内树木葱郁,亦有晚风送来阵阵清幽的花香。
屋前一排木门的雕花窗格内,映出里头盈盈的烛火,低低的抽泣声,伴着一声声温软的劝和,交替起伏。
“好了,”朱家老祖母劝道:“三丫头,别哭了。”她柔声劝道:“你的委屈奶奶明白,可你父亲既然替你择了这门亲事,必有他的原因。且那齐王是什么人,是什么门第,你心里何尝不清楚?”
“不清楚。”朱璎噘着嘴,抹了一把泪,重复道,“我又没见过他人,怎么清楚?”
祖孙俩正叙话时,门吱嘎一声打开了,朱尔骢踏进门来,道了一句:“母亲。”
“来了?”老祖母瞥了儿子一眼,喊他过来,道:“这事你何须瞒着三丫头?”
朱尔骢一瞧见这架势,就知道朱璎这丫头必然是当着她的几位哥哥表现得愿意接受婚事,一转头见祖母来了就变着花样撒娇哭诉,指不定把她说得多凄惨。
“母亲,你听我解释,这件事……”
朱尔骢摆好了解释的架势,却发现自己母亲接过一旁婢子递来的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等着他往下说。
他的长篇大论到了嘴边,就蹦出极为简单的一句话,“横竖这是门好婚事,若能成了,对三丫头是极好的。”
朱璎不说话,只咬着手绢,一双眼眸梨花带雨地瞧过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水汪汪的眼眸直看得人心尖一软。
朱尔骢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家这三姑娘,不去做戏子真真是浪费了一身好演技。
“行了,”老祖母一脸了然地说:“事情我知道了,你也不必多说了。西郊山上有一座佛寺,是有些年头的老佛寺了,我有一段不曾去了。过两日,让三丫头陪我去上个香,也权当散散心,住一日再回来。”说完,她把茶盏交给旁边的婢子,淡淡看了朱尔骢一眼,“你可有意见?”
“这些小事,”朱尔骢道:“母亲拿主意便是了。”
夜色渐渐漫进来,一弯月牙悬在天边。
那浅淡的月色,照入齐王府内。
齐王府今日闭门谢客,月色照耀的后院内,却浮出阵阵诱人的酒香。
两处座位相对放置着,案几上杯盘狼藉,已不知酒过多少巡了。
齐王吴弘正挪了挪身子,踢了对面的人一脚,道:“过两天,陪我去一趟西郊。”
“去那儿做什么?”
“看花呀。”吴弘正笑着转头,看向对面,道:“算时间,过两日该是那佛寺后山桃花开得最好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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