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龙抿了一口茶水,闭目品味,谮口不答。
舒暮云道:“大夏国的统治崩溃,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奸臣贼子盗用政令,父皇又沉侵于鱼水之乐。靖王有心匡扶大夏,无奈朝堂之上,无人相帮”。
靖王愤恨道:“现在的朝堂,能者少,浑水摸鱼的多。谁会阿谀奉承,谁就升职快,谁站错了队,谁就无法出头”。
“照这样下去,大夏国面临内忧外患,岌岌可危”,舒暮云担忧道。
“我不知道自己的德行能否服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否胜任,但我有一颗匡扶正义的心。你的胆识和智谋过人,面对这样的局面,你觉得我应该采取怎样的办法呢?”他与武龙接触的时间虽然短暂,但从他担忧自己的安危来看,此人所思所虑滴水不漏,绝非池中之物,他有意拉拢武龙,便将自己的大志说给他听,以求寻得他的分析及指点。
武龙答道:“自古以来,亡国无外乎皇帝本人荒淫无道,皇子之间争权夺利,宦官权臣卖国求荣,邻国之间虎视眈眈。如今大夏国样样俱全,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靖王要是有心,只能期待破而后立,破茧化蝶。”
靖王思索再三,时而点头,时而摇头,道:“按照如今的衰亡速度,别说什么破而后立,估计还未完全破碎便已被邻国所灭”。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契丹和西渝虽然对大夏觊觎已久,但若真敢出兵大夏国,终将得不偿失,说不定会偷鸡不成,倒失把米”,武龙给靖王和云公主详细分析了一下当前形势,“誉王占据财政,贵为太子,群臣归附,你不能与他争强;蛮王掌握百万大军,号令各路诸侯,也不能与他斗狠。夔州山高皇帝远,又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一直被誉王和蛮王忽视。殊不知此地南通西渝,北通契丹,北临北海,东边直通都城富阳,是不可多得的军事重地,也有发展经济天然的优势。这本应是大家都要争夺的地方,可偏偏所有人都因为它穷而放任不管,这大概就是老天用来资助靖王的”。
“夔州?”靖王惊疑道,“你的意思我要从夔州入手?”他分析过很多次大夏国的战略要地,但每次第一时间便将夔州排除在外。
“不错,就是夔州。夔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平阳县更是位于三国交界,本可以发展成宏大的贸易市场,陈琼却大肆敛财,加收商人赋税,导致当地人谈商色变。张导曾为洛阳县县令,带领洛阳县人民勤耕不辍,致使人民殷实富裕、物产丰富,可陈琼却凭一己喜好,强制罢黜他的县令之职。有才能的人,都渴望有个贤明的知府过来领导”。
靖王一拍桌子,怒道:“陈琼居然如此昏庸无能?”
武龙没有回答靖王的话,因为答案显而易见,不须他作过多解释。
“靖王既是皇子,而且声望很高,信誉满天下,若能如饥似渴的招募英雄,控制各处险要的地方,对外减少关税,对内革新政治,鼓励商业活动,发展农业技术,加强各国经济往来,如果天下形式发生变化,靖王派一员上将率领夔州军士,与黑山监狱狱卒合兵一处,守住夔州要塞,则进可攻,退可守。如果真是这样,靖王不但可以完成复兴大夏的宏愿,甚至可以称霸天下”。
靖王两眼放光,一直以来,他都被誉王和蛮王压制得踹不过气来。今日听得武龙详细的分析,犹如一只无头苍蝇发现了炳烛之光,虽然光线昏暗,但却充满希望。
“好”,此时靖王已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拿下夔州。
只听武龙继续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对于夔州知府一职,不知靖王可有合适的人选?”
靖王思索半响,没有答案。舒暮云见皇兄面露难色,道:“说来惭愧,皇兄基本都在黑山监狱度过,所结识的朋友要不是含冤入狱的囚犯,要不是犯奸作科的大盗,论武功,倒可以选出几个能手来,可要说当官为相,带兵打仗,却无一可以胜任”。
这早在武龙的预料之中,他甚至想到,若不是靖王呆在黑山监狱,远离朝政,手底下又没有几个能人,可能他们兄妹也活不到今日。
朝廷中尔虞我诈,又岂是这个刚正不阿的靖王所能对付的。
他道:“这个靖王倒不用担心,我心目中已有两个最佳人选,不知靖王可愿意一听”。
“请讲,本王洗耳恭听”。
“平阳县有个商人,名叫薛富贵,此人善于从凌乱的信息中捕捉商机,当机会出现时,他果断、胆子大,但同时也具备冷静的意志和判断。他能为人之不能为,敢为人之不敢为,由他出任夔州知府,相信不出五年,整个夔州定会富得流油”。
“你说的是妍儿的父亲——薛富贵”,舒暮云立即想到了那个大腹便便、和蔼可亲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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