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确实如此,彤儿所言甚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太子问道。
“若是我哥哥陈勇在,以他的武功和身份,定然是不二人选”,陈彤突然悲从中来,如鲠在喉,哏咽道,“可是他被武龙在一线天用一把火活活烧死。如今这些人中,我觉得拜章守信为将最为合适。一者因为欧阳不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章守信率兵必然全力以赴;二者章守信熟悉夔州地形,又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不至于丢了朝廷的威风;三者章守信来自偏远的平阳县,与朝中之人并不熟悉,事后若是有变,太子也好向皇上推脱。”
太后点头微笑,“如此甚好,成则悄无声息的除掉了靖王,败则顺势将矛头指向蛮王,我们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无论怎么算计都值得冒险一试”。
章守信却是愣了,心想:“我他妈招谁惹谁了?被陈彤叫过来跟太后吃个饭,本来还受宠若惊,可这饭还没吃几口就发现自己要去当炮灰了。”
但随即转念一想,“要是我这次把握机会,将差事办好了,不就可以得到太子信任了吗?哪天太子登基,我不就成为了太子的前臣吗?”
一想如是,顿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立马应道:“草民愿以太子马首是瞻,绝不辜负太子对这次行动的期望”。
姜蓉一听此言,想起那日章守信将自己送给陈琼所讲的话,虽然用词不同,但所想表达的意思以及脸上急功近利的表情,还是一模一样。
她不禁厌恶的不合时宜且不符身份的说了一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章守信循声看来,他看见了姜蓉因为思念陈勇而留下的眼泪,顿时想起姜蓉和自己相恋时的一颦一笑,悲从中来,温柔说道:“蓉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便。”
“混蛋,我娘亲的小名岂是你能叫的?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不知廉耻的狂吠,我让你父子生不如死”,陈彤怒不可竭,大声吼道。
姜蓉大惊道:“彤儿,你对他放尊敬点,他是你的......”
陈彤打断道:“我管他是谁,管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要叫你蓉儿就是不行,他不配”。这几天,姜蓉也给陈彤讲了一些陈年旧事,不免提到了在他生命中影响很深的章守信。陈彤少女情怀,早已对章守信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自然不允许他叫自己的母亲为“蓉儿”。
姜蓉不想过多说话,只长叹一声,便自顾自的流泪。
这泪,绝不是为章守信而流,虽然章守信曾经让她爱过,让她觉得幸福过,但从他把自己卖给陈琼的那一刻起,她就打算忘了他。二十几年过去,她的心里早已彻底没有他,有的只有这个家:陈勇、陈彤还有不知道爱或不爱的陈琼。
时间能冲刷一切,包括爱情,唯一能让两人爱恨纠葛在一起的,只有婚姻和家庭,义务和责任。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道:“以后大家都竭心尽力的为太子办事,不要动不动就为这些私事争论不休。还有章守信,本宫也不再想从你口中听到蓉儿两个字”。
她各打五十大板,众人也无话可说。
这幕小小的插曲,并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因为在大是大非面前,在他们的新仇旧恨面前,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陈彤要报父兄之仇,章守信要雪夺城之恨,太子要扫清继位的绊脚石。
“既然决议已定,此事到此为止,大家安心吃饭”,太子悠然说道,似成竹在胸,“章守信,我给你你五万军马,你乔装打扮成蛮王某部,悄无声息的赶往屠龙坡埋伏,务必要让靖王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章守信领命,然后风卷残云的吃着桌上的山珍海味。对他来讲,能够吃上这一桌子菜,可是需要千载难逢的机遇,他当然要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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