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鲜活”的翊王妃。
当然,之前的几任翊王妃,并不都是一嫁进来就死的,但她们每一个脸上都是愁眉不展,把嫁进来当等候秋后问斩的服役受刑一般,从来没有半点儿鲜活的颜色。
而面前的这位,如花似玉的面庞上带着丝丝疑惑,嘴角含着微微笑意,看似娇柔,说出来的话,却是半点儿不饶人。
这是在讽刺他没有掀开她的红盖头!
华霄走到黎轻面前,微垂着头看着她,不轻不重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轻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倒是其次,主要是这翊王比她高出一个脑袋,如果靠得太近,她就得仰着头和他说话,太累。
“要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先证明你就是翊王殿下本人。”黎轻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在这翊王府,只有两个人能要求我回答问题:其一、太妃娘娘;其二、翊王殿下。你得证明了你真是翊王殿下,我才会回答你提的问题。”
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翊王妃啊!
这会儿,方才还担心因为“晦气”的问题被王妃责罚的奴仆们突然放了心,他们感觉,在他们受到责罚之前,王妃估计会先受罚。
“柳承雅,你怎么能这么跟表哥说话?”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随即,盛珊儿也出现在了院门口。
黎轻微微怔了一瞬,才把柳承雅这个名字和自己联系起来。
“珊儿,不得无礼。”华霄皱眉道。
“表哥,无礼的不是珊儿,是她啊。”盛珊儿指着黎轻一脸委屈地向华霄控诉。
黎轻在心里呵呵了两声,顺水推舟一般说道:“原来是郡主啊。这么说,这位真是翊王殿下?”
如果她的语气不是那么平铺直叙,恐怕会更有说服力。
她偏着头盯着华霄和他对视了片刻,然后,平静地移开视线,看着不远处的尸身,说道:“方才,我在去春晖园给太妃娘娘请安的路上,碰见两个被吓坏了的丫环,一问,才知道这边的水井中发现了一具女尸,便过来看看。他们说这女尸是自己跳井溺死的,要用席子裹了扔去乱葬岗。我看着不像是溺死的,倒像是被人杀害之后抛在井里的,所以,我让他们去报官,请仵作。没想到,他们倒先把王爷您请过来了。”
奴仆们垂着脑袋悄悄地你觑着我我觑着你,心里都是一震:王妃当着王爷的面居然没有提任何关于“晦气”的字眼!
盛珊儿像是这才发现院子里停了女尸似的,吓得尖叫了一声,抓着华霄的手臂直往他身后躲。
华霄掩住心中的讶异,若有所思地看着黎轻:“你为什么说她不像是溺死的?”
黎轻回头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她那眼珠子瞪得都快凸出来了,哪里像是自己投水溺死的?”
“你、你昨晚上不是说你不喜欢看见尸体?你怎么知道自己投水溺死的人什么样?你见过?”盛珊儿躲在华霄身后,露出脑袋来,不服气地驳斥。
黎轻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看着华霄的眼睛,问道:“王爷,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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