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雾霭里的晨曦

精神病医院。

《商务之窗》节目才刚播到一半，院长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手表然后豁然起身走到那些围在若大的电视机前神态百出的精神病患者前用他高亢到颇具震慑力的嗓音说道：“好了，观看电视节目的时间结束了就让你们的护工带着你们去吃午饭吧！”，说完他就抬起他拿着电视遥控器的那只手。

“院长，别关！”，原本安静的盯着电视机屏幕看的明崇阳显得激动起来。

“院长，别关！”，在明崇阳的声音后紧紧的跟着一个羸弱的女声。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病员们的午饭时间！”，院长站在一边说到，然而他拿着遥控器的那只手却猛然放了下去，而他也着实为明崇阳的突然举动感到诧异，要知道这可是明崇阳自打来到这所精神病医院这是他表现的最镇静的一次，而他的这份镇静让他看起来简直像极了一个正常人。而同时被明崇阳的这份镇静惊讶到的还有坐在他身边陪着他的瞿瑶。

“院长，先让别的病人去吃就好，我留下来陪着他就好！”，瞿瑶的眼里此时满满的噙着眼泪，因为此时在电视屏幕上呈现着的是明天那张精致凛然的自信满满的面孔，而且在她温暖柔软的眼神里明天那双犀利深邃的眼眸简直和她的眼睛形状边框如出一辙，“小天，别害怕，这次难关一定会挺过去的！”。

然后瞿瑶的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溢出了眼眶。

“瑶瑶，别哭！别哭！”，明崇阳看见她流泪竟然喊出了她的名字，而且他还伸出他的手去轻盈的擦拭着瞿瑶脸上的泪花。

“崇阳，你这是好了吗？”，瞿瑶听到明崇阳的话激动的一把抓住了明崇阳的手，“崇阳，你是真的记起了我吗？”，此时瞿瑶眼里的泪水俨然变成了决堤的河坝浩浩荡荡的喷涌而出。

而此时站在前面的院长对瞿瑶和明崇阳这边的情况看的十分的清楚，只见他悄悄的朝着在场的护工们示意了一下，那些护工们便带着他们专属照顾的病员们悄悄的往外走开了。

短短的几分钟后房间里边只剩下了明崇阳和瞿瑶了，尽管此时明崇阳那双紧盯着电视屏幕的眼里的神色还有些涣散但是看起来却还是异常的明亮，而且他的嘴里还含糊不清的不停地念叨着：“呱嗒板唱刘海，刘海穿着个花布衫……”。

而这首童谣是他在明天和明浩的小时候不断的给他们吟诵过的，那个时候瞿瑶还嫌弃明崇阳嘴里吟诵的童谣土不啦叽的，可是明崇阳总会倔强自豪的一挺脖颈：“这可是我小时候爸爸经常唱给我听的呢！”。

“呱嗒板唱刘海，刘海穿着个花布衫，哥哥问谁做的……”，明崇阳还在不停的念叨着，

“呱嗒板唱刘海，刘海穿着个花布衫，哥哥问谁做的……”，念着念着明崇阳忽然找到了儿时的曲调，然后默默地从念叨变成了吟唱，“呱嗒板唱刘海，刘海穿着个花布衫，哥哥问谁做的……”。

与此同时明崇阳的眼神透出了一丝清高的欢愉来，而这份清高的神色竟和此时电视里呈现的明天的那张脸高度的吻合起来。

医院的病房里。

付晓拿着棉签再一次仔细的帮明浩擦着他干裂的嘴角。

“别擦了，我怕你累着！”，明浩羸弱的说到。

“你先别说话了，看你嘴角裂成这样说话的时候一定很痛吧？”，付晓心疼的看着明浩。

“还是受伤好啊，我要是没受伤的话哪里能得到你这番悉心的照料啊！”，明浩突然俏皮的敛了敛嘴角。

“你还有心情跟我这儿开玩笑呢，你不知道我的心都快……”，说到这里付晓突然收住了话尾。

“你的心都快怎么了？”，明浩看着付晓一脸紧张羞涩的神情反而口吻变的更加的挑逗起来。

“还说呢！”，付晓娇嗔着轻轻锤了锤明浩搭在床边的手，却不料被明浩给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你撒开！”

“我不撒，我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里挣回来我怎么再舍得放开你的手！”，明浩的眼神极尽的温柔。

“放心吧，从今往后你就算是没有抓着我的手我的心也是紧紧跟你依偎在一起的！”，付晓突然扔了她手里的棉棒，她将鲜嫩的唇瓣凑在明浩的脸颊上：“从今以后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会把你作为我赖以生存的必须条件，明浩你还要知道我除了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是离不开你的，离不开你的还有我的灵魂和精神”。

“不会吧，说的这么撩人！”，明浩故意抬高了自己的头部使付晓的气息在他的脸颊上清晰可触。

“是你先撩了我的心！”，付晓依旧不依不饶着她故意又把自己唇瓣压低了一寸。

“我就喜欢你给我的这火急火燎的感觉！”，明浩真的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剧烈的燃烧了起来，他猛地一抬头就将自己干燥的唇轻轻浅浅的印在付晓湿滑幼嫩的唇上。

瞬间明浩就觉得有一股暖流涌遍了他的全身上下。

“嗯”，付晓眨着一双眼睛发出含糊不清的呢喃声。

“晓晓！”，这时安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可是还不等付晓反应过来安晴就已经站在门口了，“你们！”，显然安晴受惊不小。

“嗯”，付晓赶紧从明浩的床边起身，此时她一张羞红的脸恰当的反射出了她心里的尴尬。

“我是不是过来的很不是时候啊？”，安晴明知故问的对着付晓调侃道。

付晓听到安晴的话她的一张脸就变得更加的红润了，她借机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那个是作俑者，然而他却完全像个事不关己的人一样眼神清澈的盯着病房房顶的吊灯看起来，只是他两颊的潮红却毫不留情的出卖了他。

“晴晴，有事吗？”，付晓问安晴到。

“哦，我一紧张都忘了，我想先回公司看看去毕竟明天一个人在公司里，你也知道现在公司里肯定”，安晴看着付晓稍稍露出了难色。

“没事，明浩这里有我呢，你回公司吧，毕竟有你在也可以给总裁鼓鼓士气！”，付晓很是干脆的说道。

“就是啊，安晴，现在我哥除了需要百分之百的谋略和决断力外最重要的是他需要你陪在他的身边！”，明浩在病床上扭过头来眼神坚毅的看着安晴。

“好，那我就走了！”，安晴说完就离开了病房，在病房里的付晓和明浩能清楚的听到安晴在走廊里是迈着坚毅沉稳的步伐奔向她的爱情的。

赵青杨家。

秦萧萧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下班了？”，赵明兰听到声音赶紧微笑着迎了过来。

“阿姨，您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紧接着秦萧萧便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饭菜香。

“我给你们炖了排骨呢，你们每天上班那么累，今天多喝些养养身子！”，赵明兰爽朗的说道。

“谢谢阿姨！不过我现在身子有些疲乏，我想先回房间躺一会儿，一会青杨回来了您喊我一声就行！”，秦萧萧换好拖鞋后便对赵明兰说到。

听到秦萧萧说身体劳累，赵明兰立即有些心疼的说：“那你快去房间里歇会儿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秦萧萧干脆一下子就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不知怎的这两天她总是觉得自己的肚子酸胀的难受，而且在公司里她连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就连喝口水都莫名奇妙的想吐，她以为自己这两天一定是太累了，所以今天她见公司里没有繁忙的事情便早早的跟赵青杨请了假，想着或许回到家里躺一下就好了。

可是现在她躺在床上却感觉不舒服的感觉没有丝毫的减退，反而晕眩起来。

这一晕眩秦萧萧变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她便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朦胧起来。

“萧萧，萧萧！”。

在朦朦胧胧的昏睡中秦萧萧隐约觉得有个声音一直在喊自己的名字，她强撑着睁开她沉重的眼皮，却看见自己的妈妈抱着一个小女孩站在她的面前。

“妈，你抱着的是谁啊？”，秦萧萧开口问道。

“萧萧，这是你妹妹啊，你不记得了吗？”，只见妈妈笑着对她说道。

“妹妹？妈妈，我什么时候有妹妹了？”，秦萧萧甚至能看见自己不解的对着妈妈摇着头。

“傻女儿，你怎么连自己有妹妹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呢？”，妈妈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秦萧萧看着她妈妈怀里的那个小女孩“咯咯”的拍打着妈妈的怀抱，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妈妈，妈妈”，秦萧萧却觉得小女孩不是在朝着妈妈喊妈妈而是在朝着自己喊着妈妈。

“萧萧，萧萧”，“萧萧萧萧！”。

然后秦萧萧就蓦地睁开了眼睛。

“阿姨”，秦萧萧看见赵明兰就坐在自己的床边，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一直都是赵明兰都在喊自己。

看见秦萧萧醒来，赵明兰立即轻柔的对着她说道：“青杨回来了，饭我也已经都盛好了，你起来多少的吃几口好，然后再洗个热水澡我保准你会觉得浑身轻省自在的！”。

本来秦萧萧还不想起床的可是他一听到赵青杨回来了便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大概是因为她起床的动作太过剧烈了，秦萧萧便觉得自己腹部的筋腱被强力的拉扯了一番紧接着她便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起来。

“萧萧你这是怎么了？”，看见秦萧萧这样慌了神的赵明兰立即急切的问着。

“阿姨，我肚子痛！”，此时秦萧萧的额头上沁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青杨，你快来啊！”，彻底慌了神的赵明兰赶紧对着外面的赵青杨喊开来。

而此时秦萧萧却已经痛得昏睡过去。

等到秦萧萧再醒过来，她却发现自己已将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萧萧，你终于醒了？”，看见秦萧萧醒过来，赵明兰立即热络的凑过了脸。

“阿姨，我这是怎么了？”，秦萧萧能够听见此时的自己声音很低弱。

“萧萧你怎么这么粗心啊，你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赵明兰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欣喜。

“阿姨，你说什么，我怀孕了，真的吗？”，秦萧萧听到赵明兰的话显得很是激动。

这时赵明兰看着秦萧萧一脸慈爱的说到：“这会儿青杨去给你办手续去了，等一会儿他回来你对结婚有什么要求就尽管对他提就行，放心阿姨是绝对不会委屈你和孩子的！”。

“结婚？阿姨你说的是青杨他答应跟我结婚了？”，秦萧萧异常的激动起来。

“当然了，你都怀上孕了难道那小子不该给你一个交代？我看你们的婚礼是宜早不宜迟，等你的胎养好了就立即跟青杨去民政局领证去！”，说到这里赵明兰已经满怀憧憬了，此时仿佛她就看见赵青杨的孩子远远的跑在她的面前，还是不是的回过头来高兴的冲着她喊着：“奶奶，奶奶”。

想到这里赵明兰的眼睛里开始氤氲起了一团湿气，为了不影响到秦萧萧的心情她转过头去对秦萧萧说到：“青杨这个孩子我让他去办个手续他都这么磨蹭，萧萧你等着我这就去外面催催他去，这都马上要做爸爸的人了，做事情还是这么的不着调”。

赵明兰说完不等秦萧萧开口就快速的跑到了门外。

等到赵明兰出去以后，秦萧萧用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只听她极近轻柔的说到：“宝宝，是你来到妈妈身边了吗？”.

而此时赵青杨捏着一大医生开具的单据精神恍惚的坐在收费处的排椅上。现在他的脑子里慢慢地充斥着的都是医生刚刚给秦萧萧是做完检查后一脸火气的冲着他训斥过的话，“你们也真敢搞，难道你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吗？你连最起码的婚姻保障都没有给她就敢让她怀孕，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还能怀孕就已经是奇迹了，还有今后她会在怀孕的过程中经历各种艰险，我这么跟你说吧，就她的这种身体情况，如果这一胎你们不打算要的话她这辈子就永远的做不了妈妈了，但是就算她现在这一胎你们打算留下了，我也不敢跟你保证她还能撑到分娩的那一天！”。

联想着医生刚才训斥自己的话，再低头看一眼医生给开具的入院诊断书上的白纸黑字：入院原因，胎盘前置，宫口松弛，宫膜异位。

而赵青杨以前在大学的生理课上学过女生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肯定是她经历过多次的刮宫产手术造成的。

想到这里赵青杨就神志恍惚到感觉自己的七魂已经丢了六魄，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明明自己的心里装着满满的悲哀和落魄但是却不知怎么的被人硬塞进了那么一点儿欣喜之情。

“青杨，青杨，你这孩子在这儿发什么愣呢？”，这时赵明兰来到了赵青杨的跟前。

“妈，您怎么出来了？”，赵青杨看见赵明兰连忙给她腾出来一个位置。

赵明兰挨着赵青杨坐在了排椅上，“儿子现在你心里的泡影算是彻底的破灭了吧？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彻底的对人家萧萧负责任了，要知道她的肚子里现在可是怀着你的孩子呢！”。

“妈，我没说不对萧萧负责啊！”，赵青杨本来想和赵明兰好好的争论一番，但是话到嘴边却成了这一句有气无力的敷衍。

“儿子，妈知道你会对萧萧负责，但是妈也知道在你的心里那个泡影也一直都在。可是儿子你知道吗为什么喊它为泡影吗？就是因为它是不切实际的是虚幻缥缈的，是你单方面的想象而已”，赵明兰对着赵青杨毫不留情的数落起来。

“妈，您别再说了，您越说我的心里越不好受！”，赵青杨本想按捺住赵明兰那些荷枪实弹的言论，但赵明兰又哪里会被他给左右呢？

“看，又烦了吧，为什么每次我一跟你安晴的事情你就烦呢，儿子，你到现在都还真实的活在你的泡影里吧，但是就算是你活的再真实它终究还是一个泡影，而且这个泡影会替你去伤害现在那个怀着你孩子的女人呢”，赵明兰开始越来越讨厌赵青杨现在这副肉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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