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城上的定北军爆发出轰然的喝彩声,气势竟然盖过方才突厥人的吼声。
史老七在一旁大吼道:“定北!”
“定北、定北……”南门守军放声大呼,士气高涨,方才的紧张一扫而空。
“呜、呜……”震撼人心的号角声响起,突厥人排山倒海一般向前涌进,攻城开始了!一排突厥人举着盾牌在护城河对岸站定,背后黑压压一片弓箭手走了过来。
方岩一声令下,城头的定北兵开始用弓箭进行压制。方岩、韩利两个弓箭手箭如连珠,如同死神给突厥人点卯,直射的人仰马翻。
便是人人都是神射又如何,毕竟只有二百人!双方人数差异太大,突厥人顶着箭矢列队完毕,一批黑色的羽箭突然升起在半空中,然后呼啸着飞向定北城头,如蝗虫一样遮天蔽日,其中还夹杂着小型的抛石机所发射的石子。
定北兵稀稀拉拉的箭矢完全不能与之抗衡,只得举盾或者躲在垛口后面暂避。城墙上,盾牌上顿时如了一阵冰雹,打得定北军抬不起头来。幸好突厥人大部分羽箭都没造成伤害,只是几个倒霉蛋被漏过来箭矢或地面上弹起的断矢所伤,只能捂着伤口硬挨,这时候救援队是上不来的!
看着韩利蹲着垛口下面举盾牌护着头顶,史老七气的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作死呢?头顶是死角,射不着。把盾牌立在地上,防跳矢!”
韩利刚把盾牌放在地上,就叮叮当当几声响,挡住了几支折射过来的断箭!韩利冲史老七憨憨的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突厥人没有给定北军留下任何反应时间。城墙下突厥人急促的战鼓声与命令声响起,弓箭压制后便是蚁附攻城。定北三丈余高的城墙上到处都是云梯,一排排身着黑色铠甲,举着盾牌的突厥战士,如同庞大的蚁群,向着城头攀爬上去。
这瞬间,突厥人的箭雨更加激烈了。在旗号的指挥下,突厥人发了疯似地向定北城头抛射弓箭,不惜一切代价来压制城面上的守军。
云梯搭上了定北城头!
“突厥人发疯了!”垛口后方岩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突厥人,他大吼一声:“扔滚木!”守城的士兵放下弓,从城垛口后抬起滚木,顺着云梯砸将下去。城下陆续响起一片哀嚎之声,试图爬城和扶云梯的突厥兵纷纷被砸倒,攻势登时一滞。几个老兵趁机抄起挠钩,钩住云梯末端,沿城墙方向用力一拉,云梯扒不住城墙,顺着挠钩的方向滑倒,将城下的突厥兵又砸翻了一大片。
突厥人把攻击的重点放在了城门。数层硬牛皮做成的巨大盾牌被举在头顶,拼接成了一片庞大的屋顶,屋顶下是担着巨大攻城槌的力士。定北军已经被突厥人的箭雨压的抬不起头来,零星射下的几支箭矢落在硬牛皮屋顶上无济于事,攻城槌缓慢而又坚定的到达了城门,开始撞击城门。
什么箭雨压制,什么蚁附攻城,全都是虚招,只要城门撞破,突厥人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冲锋,在东西北三方守城军来援之前破城!
最薄弱的城门其实是处陷阱,定北军早就用沙包和砖石把城门死死封住,攻城槌怎么可能撞得开?
突厥人蚁附攻城之际,城下压制的箭雨暂缓,城头上下所有人都盯住了城门。
“放钉拍!”方岩果断下令。十数个尺长,五尺宽,上面布满铁钉的厚木板轰的一声砸了下去,正在和城门较劲儿的十几个突厥人猝不急防,立刻被钉拍砸成肉泥。
沉重的顶板在铁链的牵引下带着风声扫在牛皮盾牌屋顶上,顿时撕开了一个巨大缺口。突厥人受了迎头一击却丝毫不退,后面的人吼叫着扑上来抢攻城槌,不惜一切代价要破坏城门。
此举正中方岩下怀,“滚木,放!放箭,瞄准了射!”城门上方的府兵们探出半个身子,瞄准敌军痛下杀手。
突厥人无处躲避,也无盾牌遮挡,唯有绝望的撞击城门,或者疯狂的用手中兵器对这城门城墙乱砍。
“继续射,别停!”在方岩的喊声中,攻击城门的最后一个突厥人被射成了刺猬。
“收钉拍,别射了!”方岩声音都兴奋得变了调。
局部优势最多使得定北军士气稍振,却无法缓解突厥人排山倒海般的攻势,突厥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无休止的攀爬城墙。
方岩站在城头军旗下纹丝不动,眼睛紧紧盯着城头瞬息万变的形式,随时可能有一枝箭夺去他的性命。按史老七的话说,他这是在作死!
在方岩的指挥之下,滚木、擂石、钉拍、挠钩……这些配备多年的防守器械发挥了最大作用。突厥人不断靠近,被不断砸死在城墙下,尸体很快堆成了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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