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人走入那道门框,其间有人打碎玉牌,被送出秘境,奄奄一息,也有人成功通过秘境,敲响钟声,一二三四皆有,却从不曾出现五声以上。
此刻,苏小七终于走出人群。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不论是起朝山那些大佬,还是江帆夫妇,亦或是江流雪。
人们都想知道,这个杀了小剑神叶青挺,杀了照神境强者的少年,到底拥有何等恐怖的天赋,是比江流雪还高,还是次之?
不知不觉中,人们开始将这两人进行对比,于是就有了一份期待。
一个城主府的掌上明珠,一个突然凭空出现的神秘少年,人们都想知道孰强孰弱,谁能拿下这次大会的头筹。
苏小七取了玉牌,然后对着起朝山那些大佬抱了抱拳,走进门框之中。
经过先前的观察,任何打碎玉牌之人,都可以平安的离开秘境,也就是说,自己既然带着玉牌,在别人看来,便可保证性命无忧,若是起朝山这边在秘境中动手脚,就不好跟别人解释。
当然,起朝山若真要除掉自己,说不定早就想好了说辞,拿着玉牌,不过是一份可有可无的保障而已。
进入门框之后,先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接着便是刺眼的阳光,苏小七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在群山之中,鸟语花香。
在他的面前,放着一个路牌,指引出去的道路。
苏小七沿着路标开始行走。
外面,所有人屏住呼吸,双眼死死的盯着那道门框,满含期待。
这般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门框中依然没有任何动静,那口大钟也毫无声响。
所有人不由得皱起眉头,因为江流雪不过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成功通过秘境,而且让钟声发出七声之响,如今一盏茶已经过去,苏小七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不是说明苏小七比起江流雪,已经略输一筹?
时间继续流逝,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那道门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那口大钟依然没有任何声响。
期待变成了失望,一些将赌注押在苏小七身上之人,神色落寞,骂骂咧咧。
江帆夫妇则是满脸笑容,他们都觉得是起朝山在秘境中动了手脚,说不定那个小贱种,此刻已经死在秘境之中了。
那个让人生厌的小贱种,终于死了,他们如何能不高兴?
可只有起朝山的那些大佬清楚,昨夜门主亲自发出命令,不能再对苏小七动手,所以苏小七进入的秘境,跟其他人并无不同。
眼看着第二轮所规定的时间就要过去,起朝山这些大佬开始皱起眉头,以苏小七所展现的实力,不应该用这么久才对,怎么直到此刻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当然没有人清楚,此刻的苏小七,正处在一种极其微妙的境界中。
进入秘境之后,走出没多久,他便发现这秘境的奇妙,自己不仅能够跟这方天地产生共鸣,还能自观发现自身存在的缺陷。
此时此刻,他就坐在一块巨大的青石面前,青石上篆刻着无数密密麻麻的文字,这是秘境的最后一关。
任何到达这里的人,只要按照青石上的文字所说,将自身元气注入这些文字之中,便能将青石移开,从而走出秘境。
苏小七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走到了这里,却在这里停留了整整两盏茶的时间。
倒不是说他无法用元气推动这块青石,而是与这方天地产生共鸣之后,他发现自己如同置身于岁月长河之中,看到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有天赋出众的天才在修行路上,一日千里,却突然半道夭折,有普通人忙忙碌碌,勤勤恳恳,在某一天突然一朝悟道,兼具无上神通,而最让他吃惊的是,他不仅看到了别人,还看到了自己。
从离开潘阳镇那一晚,到进入天机阁,到回到潘阳镇,短短时间,不仅从凡躯镜一路走到如今的观海境,可谓一日千里,可之后,却停滞不前,根本看不到任何照神境的希望。
这让他满头大汗,如坠深渊。
于是他开始移动青石上的那些文字,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观看关于自己的人生,无论看了多少次,依然都停留在观海境,而无一点照神境的影子。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身体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我知道你迫切需要实力,但我希望你还是能够在凡躯境多停留一些时间……”
一幕幕过往如同流水不断流走,苏小七突然抓住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让那一段回忆放慢。
仙人醉,一个矮小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那是自己画出第一道符的时候,当时苏小七并没有如何在意这句话。
回到那个破落的小院之后,苏小七便开始突破灵体境,之后境界越来越快,有些时候甚至莫名其妙就突破到下一境,此刻回想,才知道那个矮小的男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背影的落寞。
苏小七睁开双眼,擦掉眼睛周围的汗水,再次仰头看着青石上的那些文字。
既然如此,一切从新来过。
他开始催动所有元气,将青石上的文字驱动,这还不止,他体内的元丹开始裂开,蹦碎,化成无数丝丝缕缕的元气,一同离开身体,注入青石上的那些文字中。
等到元丹完全消失,体内的元魄也开始消散,全部化成元气,被强行抽离身体。
而他的境界,从观海,到元丹,再到灵体,最后回到最初的凡躯。
而他却依然可以自观,观海境强者才能做到的自观。
青石上,光芒大作,照耀着这片天地。
外面,一直寂静无声的那口大钟,开始发出声响。
所有人几乎被这一声钟声吓了一跳,因为那钟声实在太响亮,震彻云霄,震得所有人耳膜发疼。
第一声钟声余音未尽,第二声钟声又起,比之第一声还要强烈。
接着第三声,第四声。
等到第五声的时候,一些实力低微之人,已经无法承受钟声,开始捂住耳朵,更有甚者,直接被钟声震得七窍流血,满地翻滚。
第六声之后,场面已经乱作一团。
第七声,人们开始四处逃窜,以求远离钟声以减少痛苦。
第八声响起,那口大钟已经剧烈颤抖,连整个地面都跟着颤抖起来。
第九声,那道门框开始裂开,而负责维持秘境的几位起朝山大佬一个个面色苍白,如同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那口大钟也开始出现裂纹,如蛛网一般瞬间蔓延开去。
第十声并没有响起,因为那口大钟已经整个炸开,起朝山那些大佬当场吐出一口鲜血。
那道门框也终于承受不住,整个炸开。
一道巨大的气浪,向着四面蔓延出去,场地中,唯有尘土。
一切归于平静。
钟声所带来的痛苦,已经消失。
所有人愣在当地,望向被尘埃阻隔视线的场中。
所有人心中,都有同样一个疑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尘埃缓缓归回大地,一个少年的声音出现在众人眼中。
他衣衫破败,发丝飞扬,背着一把长剑,看起来狼狈至极,却满脸笑容。
所有的人,都看着那个少年,他们心中的疑问,似乎只有那个少年才能解释。
而那个少年只是看着起朝山众人,笑着问道:“若是我没记错,时间应该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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