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七看着对方,淡然开口,“若是我没有看错,阁下来自起朝山吧?”
那人眉头一皱,脱口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苏小七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笑着道:“看来我今天是非死不可了,因为我一旦活着离开,你们起朝山便要大祸临头,所以这场策划,起朝山想必是倾力而为,恐怕不仅仅是阁下一个聚星境而已。”
这人冷哼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剑诀一变,那柄长剑发出一声颤鸣,直接向着苏小七的眉心刺去。
苏小七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手中的符箓一下拍在眉心处,同时身体前冲,右手中的油纸伞换到左手,而他右手则是多了一把刀。
下一刻,那柄长剑刺在苏小七眉心,鲜血飞洒。
而苏小七脚步不停,直接顶着那把剑向着对方冲去。
对面的男子面色陡变,因为那一瞬间,他与飞剑之间的牵引,竟是被某种力量生生掐断。
他刚想有所动作,苏小七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刀光一闪,直接给他来了一个透心凉。
从远处看去,两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拥抱在一起。
只是一人眉心钉着一柄长剑,鲜血沿着鼻梁不停滴落,一人被一柄短刀洞穿整个身躯。
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
一名聚星境强者,就这么倒在地上。
而苏小七也被这人倒下的力道一带,连同栽倒在地,若非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将身体转过来,恐怕原本被符箓之力阻挡的一剑,就要借着地面的力道,洞穿他整个头颅。
苏小七仰倒在这人身旁,大口喘息,那柄钉在他眉心的长剑便跟着轻轻颤动。
这一战,付出的代价很大,甚至于差点丢了性命,但总算还活着。
只要活着,其实付出多大的代价,也都无所谓了。
细雨越发密集,伴随着冷风,让人忍不住打着冷痉。
两个人就这么躺在泥水中,像是都已经死绝。
周围的战斗还在继续,没有人理会这边。
许久后,苏小七伸出右手,将钉在眉心的长剑拔出,随意扔在一旁,想要起身,却发现所有的力气也只能拔出这把剑,便这么一动不动的继续躺着。
从小到大,苏小七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累,累得想要闭上双眼,好好的睡上一觉,但他却无比清楚,如果自己一旦闭上双眼,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再醒来了。
就像他所猜测的那般,这场截杀既然是起朝山策划,那么肯定不仅仅只是一名聚星境强者,说不定驿馆中写了对联的那人,也正在向此地赶来。
而在前方,也肯定有着更强的人再等着自己,不论是退是进,好像都只有死路一条。
刘大力那边已经先解决了战斗,这位实打实的照神境强者,竟然也受了伤,虽然不算太重,但肯定会影响战力。
他走到苏小七这边,没有直接扶起苏小七,而是问道:“怎样?”
苏小七苦涩道:“伤上加伤,有点惨。”
说着,伸出一只手,刘大力点了点头,这才将他扶起来。
苏小七的身体,只有苏小七自己知道,若是他强行将苏小七扶起,恐怕会给他带来重创,是以才会先问过苏小七。
苏小七起身后,顺手将插在那名聚星境强者胸膛的短刀拔出,就这么提在手中。
这边,马东平也结束了战斗,情况比起苏小七要好很多,但比刘大力相比,就要惨了许多。
最惨的,莫过于一直跟着众人的三个女子,那两名女子面色苍白,身上多处挂彩,加上血水浸透,白衣已经多处被染红,如雪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而那名一直没有露面的女子,虽然依旧戴着纱巾,但在刚才的战斗中,几经辗转,洁白如雪的衣襟已经多处沾染泥污。
小男孩父子二人向着这边跑来,汉子没有说话,小男孩却是问道:“师父,您没事吧?”
苏小七将油纸伞递给他,苦涩道:“有点冷。”
小男孩心领神会,将油纸伞撑开,放到苏小七头顶。
这把油纸伞来自姑苏城,除了防御惊人之外,还能温养体魄,助人恢复元气,但苏小七现在的情况,油纸伞的作用,无非是杯水车薪,根本没什么效果,所以这把油纸伞,此刻就真的只是一把能遮风挡雨的油纸伞而已。
四匹马原本就被下了药,又走了这么远,现在倒在地上,连垂死针扎都算不上,气息更是有进无出,更别说继续充当脚力了。
众人能将自身的药力逼出,对于马匹的药力,却无可奈何,马的筋脉跟人完全不同,而这些马也只是普通的马,若是强行注入元气,恐怕药没逼出来,马就已经死了。
而身后三人的马匹没有被下药,此刻倒是活蹦乱跳,那辆马车也完好无损。
虽然战斗已经结束,但所有人都很清楚,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至于之后会不会遇上更强大的敌人,那也是遇上之后的事情,远比在这里等死的好。
马东平收了长剑,直接向着后面的那辆马车走去,沉声道:“你们的马车,我买下了。”
三个女人一愣,竟是不知如何回答,因为若是答应,他们就得步行,可若是不答应,她们可以肯定,这家伙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再次拔剑。
见三人没有反应,马东平也没有再废话,直接跳上马车,一边道:“若是我们都能活着,钱一分也不会少你们的。”
说完,驾车前行。
小男孩将苏小七扶上马车,苏小七钻进车厢之前,对着三个女人道:“在下的身体,三位也看到了,如此作为,实在是逼不得已,三位若是不嫌弃,不妨同坐一车,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三人又陷入了犹豫。
另外两人还好,毕竟是修行过的,走一走也没什么,可唯独最后一个,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别说如今阴雨绵绵,山路泥泞,就算是走在平坦的大道上,时间长了,也吃不消。
可若同乘一车,男女有别,肯定免不了闲言碎语。
苏小七说完之后,就进了车厢,小男孩还是跟先前一样,坐在马车前端,赶车的还是他的父亲,马东平和刘大力一左一右,只能步行。
汉子扬起马鞭,就要驾车前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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