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固执的小姑娘。

老死不相往来这种事情，她也的确做得出。傅羽意心中暗自叹气。内心的偏执终于屈服，“这些事情，就不要说太多了。”他的嗓音有些喑哑。

所以这算是“冰释前嫌”？何欢颜说：“我会找时间去查清两年前的事情。”

他眸色一暗，“别再靠近陆飞源。”

她固执地看着他，“我不可能蒙受这冤屈一辈子。”

“那么，我去查，你不用再理会这件事。”他又将她搂在怀里，让她偎依着他身上的温暖。

听她说话时，还带着轻微的鼻音。他低头问道：“好几天了，感冒还没好？”

她回他一句，“你又知道我什么时候感冒了？”

他低低一笑，“还不是你这个蠢货去淋雨那晚？”

她低喃一声，“蠢货啊……”

大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低语道：“明知道自己身体娇弱，还跑去淋雨，结果又害自己生病，不蠢吗？”

她抿了抿唇，“没地方躲雨了。”雨大，天凉，她想躲雨，但她找不到一个屋檐。

沉默了一下，傅羽意拥紧她的身躯，“冷不冷？”

她回道：“有一点。”毕竟已经是深秋了。

他调高了室内温度。“天凉就多穿衣服，这点常识还用我来说？”

“我又没带有衣服到卫家去。”在卫家住的那几天，何欢颜穿的都是高容之前买了但没有穿过的衣服，说不上合身，勉强也能穿着。

“……”傅羽意感觉自己是理亏的，说什么都不是。“总之，冷了就找衣服保暖。”

她点点头。

上菜是很快的。瑞阁里的饭厅，很快就飘起了菜香味。

“肚子饿了就快点吃。”他将筷子放到她的碗上。

面对满桌子的菜色，这一会，何欢颜也提不起心思去吃。她将头往左一歪，靠着他的肩头。

她垂下眸光，静静说道：“傅羽意，我就靠一下，你吃饭吧，不用管我。”此刻的她，是累而不是饿。

她很羡慕那些生长在温馨而和睦的家庭中的人，那样子，凡事都能有依靠，也能放开胆子去做事。但她的命运，偏偏相反，她独立，甚至有些孤立，可谁不害怕孤独呢？

在某些时候，她也会冲动地想靠在一个人怀里。至少，心里稍微有些安慰，不会感觉自己像独木舟一样飘荡在人海。

傅羽意低笑。“你靠在我右肩，让我怎么吃饭？何况，你不是说要吃饭，结果就是你看着我吃？”

她摇摇头。

其实，傅羽意的心中是清楚的。他知道何欢颜的心绪为何会低落到这个地步。有些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是那么容易，但这些话对别人的杀伤力，却是难以估量的。

那个妇女对她的谩骂，就像是拿着一把刀子，一边笑，一边挑出她心底深处的隐痛，给她添了一刀又一刀的伤痕，而作为伤害者，妇女毫无所觉。

或者……在某些时刻，他也是这样的伤害者？

黑眸渐渐变深，又逐渐变得柔软。他干脆抱过她，让她坐在他腿上，似无奈地说道：“那就一起吃吧，我喂你吃。”

何欢颜愣了一下。因为身后贴着温暖，她的心思渐渐又平静了。

“想要吃什么？”他侧头问她。

她淡淡抬眸，扫了桌上的菜肴一眼，“都可以。”

“那就先吃点开胃的东西吧。”他夹起爽脆的青瓜条，往她嘴里送去，“张嘴。”

她张开嘴巴，轻轻嚼着，嘴里顿时泛开一阵清爽的味道。

傅羽意也吃了一口饭，问道：“在外公家好玩吗？”

“我看着小宝，每天就跟小宝玩。”她并未提及卫老爷子对她的警告。

他顿了一下，又夹起菜，往她嘴里送去。“外公身体好吗？”

轻轻嚼完口中的东西，她才回道：“他很好。”

接着，她又说了一句，“他好像喜欢听戏。他不怎么跟我说话，直到那天听到我唱戏，才问了我一两句。”

“外公是戏痴。”傅羽意盛了一碗莲藕汤，侧头问她，“你会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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