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随后便是大摆筵席,由天津府牵头招待各路达官显贵。秦北望没有参加,一是因为他不喜欢那种场合,再者就是以他的隐秘身份本就不适合在官家面前过多露面,所以他也就趁着苏老将军没有注意偷偷溜走了。
正式出海在第二天清晨,在这之前秦北望等人就住在天津港外的帐篷内,各自处理好闲杂事务便静等出海。参加宴会回到帐篷内的老将军带着一身酒气,把秦北望好一顿数落,又翻来覆去地将各类事项念叨了好些遍,这才放秦北望离开。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天朗气清,倒的确是个适宜出航的好日子。
秦北望虽不会游泳也没出过海,但常年在码头上乱跑,对于出海时的种种程序也并不生疏。六艘宝船,按照事先计划是由秦北望和孟、陈两家子弟分别监管,每船分配一到两人,秦北望恰好是独自一人。但就在即将登船之际,麻烦却找上门来了。
“非要这样安排?”秦北望站在苏老将军的帐篷里,紧锁眉头问道。
苏老将军也是满面愁容,“想必你也知道了,那梁景就是当朝二皇子李璟,乃是陛下最疼爱的皇子。他亲自要求与你同船,陛下自然是应允的,金口玉言,也就无法更改了。”
秦北望托着腮帮子,沉默不语。
苏震叹了口气,说道:“出海之后他多半会对你有所为难,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委屈你了。不过你如今是我苏家的人,想必就算是皇子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秦北望抬起头,坚定道:“不碍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想看看这位二皇子殿下到底有何本事。”
苏震听了秦北望的话后略感安心,但依旧提醒道:“李璟自幼习武,据说如今已是迈过了武学之中第一大境的门槛,若是动起手来,你可千万不要与他硬碰。”
秦北望点点头,提起脚边那把用黑布包裹的狼首斩斜背在身后,对着苏老将军抱拳无言一拜,转身出帐,向码头走去。
说到底,只有踏上武道,才能不必跪着活下去,秦北望心里无比清楚这一点。所以在这之前,再大的苦他也吃得,再大的委屈他也忍得!
此次出东海访仙共组织了方士百人、数十对童男童女和一千六百多名民夫船工,浩浩荡荡登船启航。当朝天子李晟对此次东巡的重视程度简直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不仅亲自到天津港为船队祭礼祈福,更是提前从各地赋税漕运之中截下了足够船上所有人维持三年的粮食淡水,说是倾举国之力也并不为过。但当朝天子文治武功铁血铁腕,又是打着为大梁国祚谋福祉的旗号,所以也没有谁敢有任何异议。
六艘远航宝船,凝聚了大梁国当前最为高端的工艺水准,用了整整三年才全部建造完成,这几艘船本是大梁国为了拓展海上疆土而做的长远打算,但没想到却首先运用在了这上面。龙舟宝船,号称可远航万里而不损,历经风暴怒涛而不毁,搭载这不到两千人再加上各种储备货物,船上空间依旧是绰绰有余,这也是大梁天子有底气出海访仙的最大依仗。
但不管船有多大多稳,在汹涌澎湃的海面上依旧是难免颠簸,所以仅仅出航不到半日之后,秦北望便晕船了。这下可好,秦北望也不用担心那位二皇子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了,他自己根本就连船舱都出不去,哪里还顾得上别人来给他下绊子?
但这是在海上,又是在规模如此庞大的船队当中,自然不会因为秦北望的晕船就影响到航行,反而是借着风力良好满帆前行,仅仅半天光景就已经远离了陆地。这可苦了从没出过海的秦北望,不得不学着那些老船员一个劲地喝着浓茶,一天下来只吃了一点清粥腌菜,只感觉有生以来从未如此难受过。
晕船症来得快去得也快,也许是狼族体质天生就要比中原人强悍一些的缘故,到了暮色西垂之时秦北望也就勉强适应了宝船的颠簸,虽然依旧虚弱,但也能勉强支撑着自己来到甲板上,吹吹海风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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