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北望对这卷《北辰星陨刀》颇有微词,但是当他真正修行起来时却如同疯魔一般废寝忘食。虽然师父凌昭说过可以由着他去,但依旧让师兄宋云很是有些担心。
秦北望对于武道攀登的渴求程度自然不用多说,但让他沉迷于《星陨刀》的原因可不只是这些而已。这卷《星陨刀》乍看是刀谱,浅尝是一门剑走偏锋的内功心法,但等到真的深入其中则会发现这更像是一本炼体秘籍。
而这恰恰最符合秦北望的心意。
世间武道秘笈都注重修心多过修力,强调追求高层次的心境和内功境界,而并非锻炼体魄,像是宋云就是最极端的例子。但这种修行路子很容易落入空中楼阁的误区,看似高深莫测,实则百无一用。
若是让做惯了市井小民的秦北望去修炼那种华而不实的心法,他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但《星陨刀》不同,比起修炼内功调和真气,它更苛求修炼者的体魄,因为若非如此的话,修炼者将来根本无法承受暴涨的内力和真气。
而体魄,则刚好是秦北望唯一的长处,他的狼族体质似乎与这本“离经叛道”的心法天生契合,所以从最开始的期待到初读时的疑惑犹豫如今已通通消失,现在的秦北望完全沉浸于一种如获至宝的惊喜当中。
但令他感到不解的是,这卷心法上明显有着两种完全不同的字迹,一种狂放霸道,一种中正潇洒,又以前者居多,后者较少,仿佛是有一名后来者在原作者的基础上加以增改一般。
秦北望试着避开后者的字迹只看原作,但却发现如此一来这套心法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狗屁不通,于是只得作罢。
总之,秦北望如今一心钻研《星陨刀》,甚至舍得丢开从不离身的狼首斩,更是完全忘记了小院中央那柄石刀的事情。
这天夜里,月朗星稀,秦北望依旧待在无名山顶修炼他的“神功”,小院中便只有凌昭宋云师徒二人。
凌昭一手握着那卷竹简,另一只手端着酒杯,时不时取一粒干果下酒,看上去很是轻松惬意,但却总在不经意间看向远处的无名山顶。
宋云添上一壶酒,瞥了一眼师父手中的竹简,随口问道:“怎么被退还回来了?”
“那小子说他已经背熟了,还是放在我这里保管比较安心。”凌昭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子是怕将来走江湖时怀璧其罪呢。可是他哪里知道,这功法如今只有他一人能用而已。”
宋云蹲在师父脚边,叹了一句:“啧,狼族体魄啊,可真令人羡慕。”
凌昭闻言轻轻踹了徒弟一脚,“怎么着,终于开始嫌弃孤岛上的寂寞无聊了?”
“已经待了十年,总会厌烦的。”宋云并不否认。
凌昭饮了一口酒,不咸不淡道:“那就陪你师弟走江湖去,省的老夫还要挂念这个毛头小子。”
宋云摇摇头,“师父当年说过,一日不入道,一日不离岛,我的目标可是比师弟还要遥不可及啊。”
凌昭闻言一巴掌拍在徒弟脑袋上,满脸的恨铁不成钢,“那是老夫的玩笑话罢了,当年为了骗你留在岛上才这么说的,你居然还当真了!”
“柳师兄当年在岛上呆了三年,师妹在岛上呆了两年,若是我也离开,想必师父也会很寂寞的吧。徒弟无牵无挂,也不像他们这般胸怀大志,还不如在岛上陪着师父来的舒坦。”宋云也抬头看向那座夜幕中漆黑一片的无名山,“而且师弟在的这些日子里,我感觉我的境界也有所松动,想必不久以后便可以陪师傅去江湖里转转了。”
凌昭听完这一番话,良久无语,最终只是看着远处的山顶说了一句:“不像你师兄和师妹,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死心眼啊。”
而此时的无名山顶,山风汹涌,吹鼓秦北望的衣衫,但少年依旧盘腿坐在原地,双目紧闭无声无息,仿佛一块山岩。
突然,秦北望猛地睁开双目,金黄光芒在双眸中一闪而逝,宛如狼瞳。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整个人便倏忽站起,浑身的气势也节节攀高,然后又被他自己狠狠压下,最终维持在了一个奇异的平衡点上。而在他的脚下,坚硬如铁的青石不知何时已经漫开了一大片蛛网般的裂痕。
仅仅三天时间,秦北望便突破了《星陨刀》的第二重门槛,这种提升速度,哪怕是当年创造出这套心法的狂刀司无月,也不曾有过!
秦北望有些欣喜的感受着气海中激荡不止的真气,这一缕由师父种下的真气种子此时已经基本被他化为己用,而且还在不断壮大。其实他本可以一居突破第三重,甚至直接借此将内功境界由开悟提升至第三小境的“升发”,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一是因为升境过于草率会对未来提升有所不利,厚积薄发的道理秦北望还是懂一些的,十五年都熬过来了,并不急于这一时。二是因为他今晚也只是在尝试提升至《星陨刀》第二重而已,并没有太多把握。
至于为什么他会提升得如此神速,原因说出来有些令人瞠目——他直接跳过了第一重的炼体,凭借着狼族体魄强行提升!
秦北望八岁便离开草原,族人死尽,他也无从知晓狼族体魄到底有多么强悍,但在他接触到《星陨刀》这套功法之后,心中却一直有种感觉。所以他便随心所欲了一把,跳过了功法中所述的最重要的步骤。
但谁能想到,这种荒诞而且凶险万分的尝试,居然一举成功了!
虽然成功了,但秦北望依旧心有余悸,更是不敢将自己的大胆尝试告知师父。那种真气无法控制,几欲爆体而出的惊险感受秦北望这辈子都不打算再体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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