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众人心下一怔,果见八名高大的乞丐气势汹汹前来,押着四人走向高台。此时四人口中麻核虽已自解,却不宜打草惊蛇,都将那松动的麻核含在口中,掩人耳目,嵇腾升虽处事断然,奈何手脚所缚,只能隐忍于心,常日兴因错信了茅石贵,更加愧疚。四人虽不能言,心里却不知骂了许千踪狗丐千遍万遍。
四人被押至台前,许千踪道:“杀害李、黄两位兄弟的,便是这四名恶徒。”那八名壮丐纷纷强执四人下跪,哪料眼前四人身如顽石,夯压之下,竞不能使之矮下半分。众人之中杨怀仪内力最弱,即便如此,却是承袭桃花岛内功真传,普通习武之人怎能压得动。数名壮丐恼怒之下,挥拳来击,杨怀仪胸口吃了几记闷拳,只能隐忍于心,此时群乞之中自有人认出常日兴。当即便有数名污衣派弟子抢上前来,急道:“且慢,这分明是九袋常长老,怎会是凶手,想必其中定有隐情。”
许千踪朗声说道:“不错,亏得大伙识得,他便是常日兴,此人为了一已私欲,离心叛道,暗中勾结魔教妖人,就是为得到打狗棒,谋夺帮主之位,好在有百损老先生,识破此人奸计,诸位兄弟并力向前,才将四贼拿住,他又指着嵇腾升道:“这一身怪鳞之人,便是明教护法青衫蝰圣。”与他目光交错,只觉其神色灼炯,难以直视,不禁移目开去。
群丐一阵哗然,那几名污衣派弟子中有人说道:“常长老为人,一贯最是高风亮节,乃光明磊落之人,怎会与魔教妖人勾结,许长老可有其它凭据,仅凭这几个明教男女,倒是难以让人生信。”许千踪绿杖一挥,群乞之中蹑足走出一人,此人正是莫道同。
众丐见他吱吱呀呀口不能言,一开口便指着自个舌头,像是在说,我被人割了舌头,又闻许千踪朗声说道:“这位莫兄弟,便是佐证,这几个贼人杀害李、黄两位弟兄之时,是莫兄弟在场亲眼所见,这些恶贼怕莫兄弟走漏了风声,竟置江湖道义于不顾,残忍地将他截舌,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于真凶
还是落网。”他又行至莫道同跟前说道:“莫兄弟,你受苦了,你若说不出来,便写出来好了。”他话音刚落,早有两名弟子取来纸笔,那二人将纸卷牵开,正向众丐,见他下笔迟缓,战战兢兢地在纸卷上写下六个大字,众丐凝目看时,见纸上东扭西歪地几个汉字,甚是难辨,还是依稀认得出是“杀人者,红衣女。”见他提笔直指钟晓众人,口中哼哼啊啊,好似生怕众人不识,急不可耐。
许千踪上前道:“莫兄弟,辛苦你了,各位帮中兄弟,莫兄弟已然辨出真凶,此番人证物证俱在,常日兴,你还有什么好说。”众丐皆是一阵哗然,当即有人喊道:“杀了他,杀了他们。”许千踪道:“自古杀人偿命,常日兴身为九袋长老,不知以身作则,罪加一等,今日君山大会,当着众弟兄的面,杀了这些恶徒,以振帮规,刽子手何在。”
一言方毕,八名壮丐纷纷亮出钢刀,以待号令。钟晓心道:“此时若唤出黑雕,如何能同时救得四人,岂不是害了雕儿,我与宋公子绝别,本是不想活了,我死不足惜,却是连累了常长老、杨公子、嵇大哥他们,要他三人与我陪葬,实是不该,都因自个任性所为,才致如此,想来真是悔不当初,一时心下愁绪万千,面如盐霜,正欲奋身掀番那些壮丐之时,突闻半空中传来一阵雕鸣,正是黑雕向着高台的方位俯冲直来,众丐见那黑雕翅展宏羽,足有丈许,心下皆是一惊,许千踪只怕有变,叱声喝道:“动手……。”壮丐手中刀光一晃,不料却被四人掀番在地,嵇腾升大声喝道:“谁敢动手。”他虽手足紧缚,毅然势威气凛,此时黑雕卷起一阵狂风扑至,左右来啄靠近之人,台面上一时乱作一团,见群丐纷纷涌上,常日兴思道:“丐帮人数众多,我四人受制,既便武功再高,也万难脱身,我受杨公子一路护持,蒙钟姑娘救命大恩,她此番义气相助,大丈夫侠义为怀,岂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一时吐出麻核,大声喝道:“丐帮兄弟住手……。”
台下有不少污衣派弟子素来敬服常日兴,听闻他开口,一时尽皆鼓噪起来,许千踪道:“常日兴,你勾结魔教妖女,残害同门,还不伏法。”言毕,台下依然噪动不歇,见那些喧嚷之人都是污衣派弟子,对许千踪不加理会,茅石贵道:“许长老说得不错,常日兴罪不可恕,众弟兄稍安勿躁。”
常日兴呸地一声,冲他吐出一口浓痰,道:“叛贼,你卖帮求荣,蒙元朝庭与我丐帮仇深似海,难道忘了黄帮主与郭大侠是怎么死的么,你们想要背弃我帮列祖列宗,我常日兴可不敢。”台下有不少丐帮弟子一时附和道:“常长老说的不错。”
许、茅、萧三老一时无言以对,常日兴道:“丐帮诸位弟兄,继位帮主之人,依照惯例,除了以打狗棒为信,还需上任帮主传授打狗捧法,打狗捧法后继无人,老叫花死不瞑目。”一名污衣派弟子急道:“言下之意,莫非常长老会使打狗棒法。”常日兴道:“老叫花不才,二十年前,黄帮主在世之时,自知襄阳难守,在数名弟子前演练过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只是当年那些弟兄,都不幸殒身于襄阳,只剩老叫花苟活于世,我依稀记得几招,虽未学到黄帮主一层棒法,想此棒法绝不能失传,老叫花并非觊觎帮主之位,帮中哪位长老若能敌得过祖宗棒法的,皆可上前一试,大伙自然服你,老叫花自然不吝相授。”
许千踪道:“常日兴,你犯下涛天大罪,已被逐出本帮,有何资格与我论武,你若知罪,便在此将打狗棒法演示出来,录下口诀心法,将功赎过,看在帮中兄弟面上,便饶你一条性命。”
常日兴冷冷瞥了他一眼,向着萧乡客道:“萧长老,丐帮不幸,数位长老之中,难得你还能洁身自好,不知萧长老可有兴趣领教一下我帮的打狗棒法。”
三人皆是一怔,许千踪大感意外,急道:“你……,萧长老,莫听他的鬼话,当年黄帮主在时,我们四人都在帮中,帮主哪有传过他什么打狗棒法,若是有,我等岂非不知。”
常日兴笑道:“若是不信,萧长老尽管放手一试,你们两个即便想学,倒是没门,只可惜老叫花身有不便,似这般如何施展。”
萧乡客道:“二位长老,当年黄帮主的确是传唤过我们几个,只因当时萧某赶着去往四川报信,错过了帮主亲授棒法。”说罢长叹一声,便要替他解开缚绳。许、茅二人急道:“萧长老,不可,此人罪大恶极、巧舌雌黄,不可轻信。”言毕只闻台下传来一阵喧嚷之声,不少弟子争相叫喊道:“解开他,解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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