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回 大洪山颠(第二节)(1 / 1)谷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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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伤道:“张大哥,此村位处是何地。”张搏虎道:“这村子唤作“连山坳”,属复州路景陵县境内,出了村口便是天门山,村头往北翻过一座山便是“碗儿坳”再往北便有驿道直通襄阳。”二人点了点头,无伤见张搏虎膊上裹着绷带,虞及他伤得不轻,却又心系赵雪萤安危,说道:“张大哥的伤可好些了。”

见他轻舒猿臂,朗声笑道:“喝了两碗酒,倒不觉痛了。”见无伤眉间微蹙,呵呵一笑道:“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宋少侠要赶走去寻你的朋友,我们现在便启程罢。”无伤心中一喜,见他并无大碍,想必只是皮外伤,说道:“适才见张大哥斗狼的叉法,想必也会些武艺。”张搏虎道:“山里人只会些斗兽法子罢了,却不敢与人比。”无伤见他全无内功底子,能以一人之力斗杀野狼,看来只是力量超出常人许多,却不会武功。

宋、周二人寻出一粒九花玉露丸与张搏虎,他服过之后,只觉神清气爽,精神焕发,未想一粒小小的药丸,竟有这般功效,心下对二人已是钦佩不已。

三人翻山跃岭,行至一处密林,见张搏虎掏出几粒白色的干果,说道:“二位少侠,前边便是碗儿坳了,这是“薏苡仁”果,服后可以轻身辟瘴。”见他将果子含在嘴里咀嚼,无伤二人自能运气抗瘴,无感不适,却抵不过他盛情难却,各嚼了几粒白果,真觉呼吸爽畅。三人穿过密林,果见山坳深处现出一排石墙,时至傍晚,四处一片死寂,寥然无声,无伤道:“张大哥,一会进了石墙,你只管跟在我们身后便是。”他点了点头,只觉一阵风驰目眩之后,业已进入墙内,二人四处探寻了一番,庄内物是人非,哪里还寻得见半个人影。若男道:“想必冷姐姐已经来过,将这庄里的黑衣侍女都带走了罢。”见无伤有些闷闷不乐,若男又道:“我们寻遍了整个山庄,都不见雪萤姑娘,她是冷姐姐爱徒,一定安然无恙。”无伤叹了口气道:“雪萤姑娘孤苦无依,只愿她吉人自有天相。”

第二日清晨,宋、周二人本欲启程,怎奈张搏虎极力挽留,便又多住了半月,一来无事,权当是游山玩水,休身养伤,无伤见张搏虎好拳脚,便将“波心拳”传与了他,一日饭罢,与张搏虎点拔了些许,见他颇有进展,自与若男在树荫下乘凉。

无伤道:“若男,冷前辈带走了雪萤姑娘,那她也不曾死了。”若男道:“那是当然,只怕……。”无伤追问道:“只怕什么。”若男道:“没什么。”她本欲说,只怕百损道人也不曾死,但转念一想,我与哥哥数经罹难,说出来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还不如权当他死了,轻声说道:“幽冥教主武功这般高深莫测,一出手便要了百损道人性命,却从未在江湖上现身,真是一位隐世的高人前辈。”

无伤道:“是啊,江湖上要多几位这样的前辈高人,中原武林,也不会受蒙古人欺负了。”若男道:“世间人心难测,爹爹曾说,世人逐利而生,既便没有蒙古人南侵,江湖上也是纷争不断。”无伤道:“若男,颜师父曾说,为侠之道,扶危济困,仗行仁义,朝庭为祸武林,我们习武之人怎能不管。”

若男心道:“哥哥心怀天下,可以我二人之力,如何能力挽狂澜,若日后再逢不测,可如何是好。”她抬头看了看当空烈日,一时心下茫然,隔了许久才道:“哥哥日后作何打算。”无伤道:“朝庭残害武林,张桢、百损道人都是为人所用,崖山一战,杀害了多少仁人义士,尚不罢休,阳大哥曾说,汉人在蒙古人眼里,连狗都不如,我要北上大都杀了忽必烈,顺道打听颜师父踪迹,师父他孤苦无依,怎能忍心再让他在江湖上飘泊一生。”

若男心下一怔,道:“哥哥杀了皇帝,找到师父之后呢?”无伤道:“还有琼姿姐姐,被张桢下“五明失魂散”,我得替她找着解药。”若男道:“那,这些事都办全了呢?”无伤道:“我还要回明教去探望孟师父、钟姑娘、嵇大哥,得确保他们平安无事才好,还有狗娃……,好多好多人,对了,还有你义兄灵大夫,你们多日未见,你一定也想他了吧,若是天下太平了,还得去拜访程姑姑、莫大哥、郭姑姑、张真人、常长老……每家都走走。”

若男道:“哥哥就未曾想过要去百花谷么。”无伤道:“当然要去,去祭拜周老前辈、陆姑姑与文先生。”说到此时,音声渐沉。若男心道:“与哥哥在一起,能活一天,也是开心之事,何苦尽想些不吉之事。”不觉莞尔一笑道:“好吧,哥哥去哪儿,若男都陪着你,咱们先去看看张大哥练拳练得如何了。”

二人回到茅屋,张搏虎拳打得风声鸣啸,毫无懈怠,又与他指点一番,见他尤胜自己初学时许多,不禁暗自赞叹。无伤道:“张大哥,这十七式波心拳你已学全,数日来多有叨扰,小弟与妻子若男明日便北上,张大哥多多保重。”

张搏虎一听二人要走,心下顿感失落,忙道:“怎地说走就走,张搏虎一介村夫,也识得江湖拜师之礼,宋少侠传我拳法,张某人还未行拜师之礼。”无伤道:“张大哥比小弟年长,我们一见如故,这点拳法算不得什么,就以朋友相称,岂不更好。”

二人呵呵一笑,张搏虎见他执意要走,自知苦留不住,当晚摆下酒席,尽邀村中乡里前来送行,席间众乡里闻说无伤杀狼之事,尽皆称道不已,村里十多户人家凑了十两白银相赠,无伤死活不肯收下,第二日清晨,张搏虎倾尽家财买了两匹马,二人再难推却,一路送出“碗儿坳”山前驿道,才将相别。

宋、周二人上马疾驰了两个多时辰,眼见日已正午,大道虽阔,四面广袤无垠,前后并无村店,两人足下马蹄渐沉,想山里贫瘠,一下子赠予两匹大马,已是情盛意真,怎可比得钟教主所赠的良马,见马儿力乏,下马拉执辔步行,杲日当空,只觉热浪翻涌,闻声前方溪流潺潺,无伤道:“若男,我们在前边休息片刻再走。”忽闻身后似有脚步之声,无伤回头一看,见山坡上风声徐来,吹得荒草瑟瑟,却不见半分人影。

若男微微一笑道:“没想大白天的,也有野鬼出没。”无伤道:“怎么会是野鬼,在哪儿。”若男道:“这荒郊野外的,又是大白天,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不是野鬼是什么。”无伤大声说道:“若男,你莫吓我,大白天的怎会有鬼,是人吧。”见她竖起手指,示意别出声,附过无伤耳边,低声说道:“小声些,莫打草惊了蛇。”

无伤亦低声道:“要你说怎好。”若男道:“我们且装作不知,先静观其变。”无伤道:“要么将那些鬼揪出来问问,为何跟踪我们。”若男笑道:“那好没意思,无伤哥哥,这溪水里好似有鱼,你看……。”顺她手指之处,粼波潺流之下依稀可见几尾青鱼在水草间来回穿梭。若男道:“无伤哥哥,用我的剑叉几尾鱼来,就在这溪边做个竹筒烤青鱼吃。”遂将天同剑抛与无伤,又用水袋盛了大袋清水,二人咕嘟咕嘟喝了个罄尽,顿觉甘之如饴,清凉爽畅,若男故作姿态,料想这酷夏之季,那藏在暗中之人怎生忍耐,果听得坡上草窠之中依稀传来人声:“三哥,帮主夫妇怎会是两个小娃娃,我等莫要认错人了。”

另一人道:“怎么会,这二人与这画影上的人长得倒是挺像。”适才那人又道:“三哥,你说我们仨奉常、萧两位长老之命寻找帮主夫妇,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这大热天,也不让人喝上两口,依我看,上去先喝上两口,找那两小娃娃一问不就行了,唉……颜老哥,你说呢?”那唤作三哥之人咽了口水,说道:“你懂个屁,帮主怎能识错,见了帮主可是要磕头的,要是磕错了,你他妈给我磕回来。”若男听得二人说话,忍俊不禁,不觉愉愉一笑。

无伤叉了两尾大鱼,若男就溪边竹林里砍了两筒青竹,将鱼塞进筒子,用竹叶封了,放在火里煅烤,过了片晌,但见青烟袅袅,竹子夹着鲜鱼的鲜气香飘四逸,直令人垂涎。若男笑道:“哥哥,有好戏看了。”一言方毕,果见身后草丛之中窜出一人,那人足下生风,奔至河边,咕嘟嘟蹭着溪水便喝,又见一人徐徐行至他二人跟前,拱手拜道:“丐帮二袋弟子杨颜参见帮主、帮主夫人。”

见那人一身灰布衫打满补丁,腰上系着两个布袋,发间葛布还算束得齐整,只是一脸萧老,看上去有五六十岁年纪。二人不及回礼,却听那喝水之人道:“什么……,颜老哥,真是帮主。”见杨颜点了点头,当即俯身便要磕头,忽闻草丛中又窜出一人急道:“不四,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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