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忙答道:“七少爷先是在练功房,后来又骑马出去了。”
也就是说,罗钰根本不在府里。
李氏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愈发心疼儿子。
罗钰连着几日告假,要么是闷头在练功房里练拳,要么就是骑马去马场。一日比一日沉默萎靡。原来,都是因为慕元春!
“七少爷回来了,立刻让他来见我。”李氏沉着脸吩咐。
小厮不敢怠慢,忙应下了。
一直等到傍晚,罗钰终于回来了。平日神采奕奕的俊脸,此时却显得十分萎靡。强打起精神行了礼:“母亲特地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氏凝视着罗钰,缓缓问道:“钰儿,你近来一直告假没去上书房,是为了什么?”
罗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几日。”
到了这个时候,竟还在隐瞒。李氏既心痛又生气,索性也不绕弯子了,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今天去过慕家,什么事都知道了。”
罗钰一惊,脱口而出道:“母亲,你知道什么了?”
李氏没好气的应道:“你的元春表妹瞧不上我们罗家,一心要做太孙妃。这样的事情,你以为能瞒着一辈子么?”
罗钰哑然,俊脸隐隐泛白。
这番话,狠狠的戳中了他心里的痛处。
李氏见罗钰面色惨然,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口不择言,忙又放缓了语气:“她既是有攀高枝的心思,我们自然不会阻拦。这京城里好姑娘多的是,我日后一定为你挑一个才貌出众的媳妇。”
罗钰默然不语。
才貌再出众,也比不上自幼一起长大的深厚情意。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浅笑嫣然的少女,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一想到慕元春,那一天的情形顿时又浮上心头。
罗钰心里一阵抽痛,薄唇抿的更紧了。
知儿莫过母。李氏见罗钰这般反应,便知道自己说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不由得暗叹一声。又扯开了话题:“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长栩前两日受了风寒,硬是撑着去参加会试,今天早上竟在考场上晕了过去......”
什么?
罗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切的追问:“表弟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被抬回府了,我和你二婶得了信之后,就到慕家探望。一直到临走的时候,他还昏迷不醒。”李氏的语气中有几分惋惜:“真是太可惜了。长栩文采出众,这次会试本是十拿九稳能考中。这么一耽搁,又得再等上三年。”
这对慕长栩的未来,当然有深远的影响。
不说别的,就是对亲事也大有影响。若是能在今年考中进士,想说门好亲事轻而易举。反之,只凭着慕家长孙的身份,想娶一个世家贵女却是不易了。
罗钰和慕长栩一向交好,听到这样的事,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不假思索的说道:“我明天就去看看表弟。”
李氏却板着脸孔反对:“不行!你忘了元春和长栩是怎么对你的吗?现在还巴巴的上门,也不怕慕家人笑话。”
外甥外甥女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儿子。李氏立场鲜明坚定!
罗钰张了张嘴,却想不出半句反驳的话,不由得颓然的低下了头。
......
当天晚上,李氏忿忿的将此事告诉了丈夫:“......枉我们这么多年对他们兄妹这般精心照顾,现在看来,竟是养了一对白眼狼。钰儿文武双全,年少英才,整个京城也挑不出几个比他更出众的少年郎。元春是我们嫡亲的外甥女,又在罗家长大,所以我才不计较慕家门第。现在倒好,人家满心的要攀高枝,竟是瞧不上钰儿。钰儿这些日子一直失魂落魄的,都是因为元春。这样的外甥女,实在让人寒心。”
罗蕴皱着眉头,久久没说话。
这件事,确实是慕元春不对。他这个亲舅舅想为她开解几句,也是无话可说。
李氏越说越激动,眼眶隐隐红了:“老爷,我知道你心疼他们兄妹两个。我又何尝不疼惜他们?亲娘死的早,亲爹又续弦生了一双儿女。那个继室张氏,出身小门小户眼皮子浅薄。你唯恐他们兄妹受了委屈,所以坚持要将他们接到罗家来。我这个做舅母的,没有半点不乐意。这么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照顾他们。就算对亲生儿女,也不过如此。可他们两个,就用这个来回报我们么?今后他们两个的事,我可没心思再管了。有这闲空,还不如想着给钰儿挑一门好亲事。”
如果不是为了等慕元春,罗钰的亲事又怎么会拖延至今?
罗蕴终于叹口气说道:“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心思盘算也是难免的。既然元春和我们罗家没这个缘分,也不必强求。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就是了。”
舅甥的情分是断不了的。可经过了这样的事,难免心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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