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看,该怎么发落钱妈妈是好?”张氏憋了一天一夜的闷气,此时消弭的干干净净。故作大度的询问慕正善:“虽说钱妈妈犯错欺上,不过,她到底曾是老爷的奶娘,总得从轻发落......”
慕正善重重的哼了一声:“这等刁奴,万万不能姑息。现在就命人收拾她的衣物,送到田庄里去做事。”钱妈妈本是府里有头脸的管事妈妈,忽然被发落到田庄上做粗活。这样的处罚不可谓不重了。
钱妈妈骇然,想也不想的磕头求饶:“老爷开恩,老奴这把年纪了,实在做不了粗活重活。老爷开恩......”
慕正善狠下心肠,扬声道:“来人,把钱妈妈拖出去。”
......
钱妈妈被拖走了。
瑞香依旧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慕正善看向瑞香,眼中闪过一丝痛心和愤怒。
瑞香虽只是个通房丫鬟,却颇通文墨善解人意,颇得他的欢心。知道瑞香怀了身孕,他心里很是惊喜。却没想到,瑞香心怀不轨,存了母凭子贵的心思,设下了这样的计谋。
在瑞香眼中,他就是这么一个任人摆布的糊涂虫吗?
被欺瞒的愤怒和被轻视的羞辱交织在一起,个中滋味,一言难尽!
慕正善定定神,沉声道:“瑞香肚中的孩子留不得!”
张氏眼睛一亮,唇角扬了起来。
瑞香却被吓的魂飞魄散,眼泪唰的落了下来,跪着爬到了慕正善面前,哭着哀求:“老爷,奴婢知错了,老爷怎么发落奴婢都行,可奴婢肚中的孩子是您的骨肉。您怎么能这么狠心......”
“有你这样的生母,孩子就算安然出生,日后也抬不起头来。倒不如不要的好。”慕正善面无表情,语气决然。
瑞香哭倒在地,绝望而悲凉。
咎由自取!
慕念春淡淡的瞄了瑞香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既然有这个野心,就该承受失败的苦果。
张氏心里那个舒畅就不用提了,强忍住喜意,咳嗽一声说道:“老爷,是不是该把瑞香娘叫来,让她知晓是怎么回事。”
慕正善哪里有闲心过问这些,随意的嗯了一声,便转过脸,再也没多看瑞香一眼。
......
瑞香娘很快便来了。
她心里本就有些不妙的预感,在看到哭倒在地狼狈不堪的瑞香时,更是心里一沉。想也不想就跪下了:“求老爷太太饶过瑞香这一回。她还怀着身孕,求老爷太太开恩!”
张氏冷笑一声:“瑞香是怎么怀上的身孕,你这个当娘的不会不知道吧!”
瑞香娘哑口无言,心中一片慌乱。这是怎么回事?瑞香不是已经和钱妈妈串好说辞了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张氏冷然说道:“叫你过来,是告诉你一声。瑞香肚里的孩子,不能留!”
瑞香娘惊恐的倒抽一口凉气,重重的磕头求饶:“太太饶命,太太饶命,瑞香肚中的可是老爷的骨肉......”
“闭嘴!”慕正善听到这句话,不但没心软,脸色反而愈发阴沉。之前曾经说过的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扇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阵阵刺痛:“她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根本就不配生育慕家的子嗣。这个孩子留不得。”
瑞香娘还待求情,眼角余光忽的瞄到瑞香,脸上的血色顿时褪的一干二净。
瑞香不知什么时候昏了过去。裙摆下一片殷红。
“瑞香!”瑞香娘惊呼一声,哭着踉跄着扑了过去:“我可怜的瑞香......”
瑞香情绪大起大落过于激动,肚中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孩子没了,老爷的宠爱也没了。瑞香落了这样的名声,这辈子算是完了。
张氏皱了皱眉,立刻吩咐叫大夫来。
瑞香娘扑在瑞香身边,懊悔不已的哭喊:“都是娘害了你啊。听谁的不好,非听那个方妈妈的话,是娘害了你一辈子......”
方妈妈?
慕念春心里一动,走上前问道:“等等,这事和方妈妈有什么关系?”
瑞香娘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隐瞒,哭着说道:“这都是方妈妈出的馊主意。不然,我哪有这个胆子怂恿瑞香。就连银子也是方妈妈给的,还说若是不够,只管去找她......”
慕正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的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事竟和方妈妈扯上了关系!
这背后的主谋,难道竟会是慕元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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